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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岛主
    这人说这话做这事时,神态自若,全然看不出他有丝毫不适和尴尬。

    倪莱服气地看着这个洞,抿了抿唇。

    这个岛上的人串门从来不知道敲门的啊啊啊啊啊。

    季随坐在桌上,似笑非笑地瞅她一眼,把外套掏翻摊在腿上,找出肩上的那个破口,然后捻着针上的白线打了个死结。

    破口两边裂缝对齐,左手按着,右手捏针,挑了第一针。

    架势有模有样。

    “你要多少针?”起第二针时,季随停下来问。

    “什么?”

    “五厘米,可以五针,也可以五十针。”

    “!!!”倪莱盯着他手上的针,“来个五十针的?”

    “……”自己挖好的坑,哭着也要往里跳,季随点了下头,“行。”

    至少她认可了这种赔法。

    倪莱看着他挑起第二针,再挑起第三针……自己的眼皮跟着针在跳。

    他头发剃的很短,脸上几道黑泥印顺着脖颈隐在t恤里。结实的胳膊上挂着串串汗珠,大颗大颗顺着肌肉纹理滚过手肘,落在地上。

    有海风从身后刮来,把原本贴在腹肌上的汗湿t恤吹鼓起来。迷彩裤上沾着黑污泥,像是刚从污水里滚爬过。

    整个人身上散发着汗臭味,还微微有些馊。

    饶是如此,也还是性感,荷尔蒙爆棚。

    男人的味道。

    他突然掀起眼皮看了倪莱一眼。

    像今早在小酒馆门口点烟时抬头瞅她的那眼,倪莱一下慌了神。

    她慌忙向左别开眼睛,恰好盯到左边那副画,更加尴尬。

    倪莱憋着气,眼神干脆挪到他拿针的手上。

    奇怪,明明被看到又不是她,尴尬的又不是她,而且,她今早被他抡到草丛里,身上到现在还疼着,他一直没道歉。

    而而且,她是个面瘫,怕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把自己是个面瘫的事情忘了,想骂脏话。

    大手上的绣花针继续走线,屋里很静,只有海风穿堂而过的声音。

    他手背有擦伤,手掌粗糙,指肚粗粝,穿针引线的时候,偶尔能看见掌心的茧,新旧都有。

    这样的手拿着一根绣花针缝衣服,违和感翻天。

    还有点儿……萌是怎么回事。

    倪莱抿着唇,猜测着他的工作,想问他是不是这里的岛民,但是她不是个善于搭讪的人,遂作罢。

    她只是静静看着他,脑子里就闪现过好几次念头,手痒想拿起画笔的念头。

    还真是奇怪。

    最后一针落下,他张嘴用牙齿咬断白线,手指捻着挽了个结,左手大拇指沿着密集的针脚摩挲了一遍。

    倪莱被他这个摩挲针脚的动作晃了下神,这一幕,似曾相识,心里陡生一种奇异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在多年前的某个雪夜,有人用指肚摩挲过她的眉骨,使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季随把外套翻回正面,拎着衣领抖落开,看了看补好的那条裂缝,似乎很满意:“你数一数,够不够五十针?”

    倪莱目光随着他的拇指肚游走,随口应了声:“哦。”

    季随睇她一眼,把外套放在桌上站起来,右手往画架方向一抬。

    绣花针脱离指间,准确无误地扎在裸男臀部“那颗痣”上。

    倪莱:“……”

    *

    季随骑着自行车去了小酒馆,夏毅凡掂着锅铲跑出来:“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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