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随看着自己右手翘起的兰花指, 这样比喻道。
真想抱着大腿上的脑袋把她晃醒:“醒醒, 轮到你啦,轮到你给我揉啦。”
季随的视线从兰花指上挪到倪莱脸上。恬静祥和,就像……刚才的云彩。
你是我天边最美的云彩?
什么鬼?!!!
季随被自己恶心出了一层鸡皮疙瘩, 蹭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 忘了大腿上枕着一个脑袋, 倪莱往沙发外骨碌。
“我操?”
季随赶紧弯腰捞了一把, 在她着地以前把她捞到沙发上。
倪莱翻了个身,胳膊向上曲起放在胸前, 脸朝里蜷缩着。
季随探头去看她的脸,他刚刚好像看见她皱了下眉!
“倪莱?”季随说, “醒了?”
沙发里的这团小人没反应。
季随等了一会儿,确定倪莱没有醒来,踟蹰了下, 伸手把她身体摆正,嘴里念叨着:“睡觉就好好睡,你这个姿势容易鬼压床。”
倪莱仰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睫毛轻微地抖了抖。
难道刚才看见的是抖睫毛,不是皱眉头?
看劈叉了?
季随摘掉嘴里的烟,撸了把脸, 再次把视线定在倪莱脸上。额头饱满, 眉毛修长, 鼻头小巧,嘴唇紧抿,下巴中间有条浅浅的沟,如果笑起来,会很好看。
可惜了。
她笑起来的样子啊。
季随把烟塞回嘴里,干咬着没有点燃,岔开腿,脊背向后贴着沙发靠垫向下滑,脑袋后仰枕在沙发背上,闭上眼。
那个雪夜,他和她一直默默坐到凌晨。
倪莱裹着他的外套蜷缩在长椅上,头上身上落满了雪。像座孤坟,死气沉沉。
季随瞥她一眼:“哎,你带了多少钱?”
“没,没带。”上下牙齿咯吱磕碰在一起。
季随:“饿吗?”
倪莱:“有,有点儿。”
季随看着对街的面包店:“再等会。”
倪莱一直没说话,季随觉得,她估计是怕上下牙齿再磕碰撞在一起引他笑话,所以一直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张嘴。
他口袋只有十五块钱,一包烟钱。本来想着如果她身上带了钱,就去找间宾馆给她开个房间。她这样的小身板,在雪里坐一夜得冻个半死。
四十分钟后,对街的面包店关了大灯,准备关店。
季随站起来跑过对街走进去,用仅剩的十五块钱买了打折处理的面包和一瓶矿泉水。他拧开瓶盖把水咕咚完,向店员讨要了一瓶热水灌进去。
拿着卷曲的矿泉水瓶和面包出来,看见倪莱耷拉着胳膊,缩着脖子站在店门口。
季随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倪莱低着头小声磕巴着说:“你的外,外套……我以,为,你……要走。”
季随:“伸手。”
倪莱盯着脚尖,不解地伸开手。外套袖口长,手指出不来,她还努力甩了下。袖口露出半截手指,指尖通红。
季随把矿泉水瓶塞到她手里。
手心一下温烫。
倪莱猛地抬头。
季随拎着面包袋在她脸前晃了下,脸上带着嫌弃和不耐:“找地方把这个吃了。”
倪莱仰脸看着他,眉眼弯起,绽开一个大大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