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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原来是你
    九宁从床上爬起来,掀开罗帐,穿绫袜的小脚丫往床前脚踏上的枹香木屐里一塞,站起身。

    跪坐在簟席上徐徐打扇的冯姑和侍婢忙放下长柄圆扇,上前伺候,问她是不是口渴了。

    九宁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我要去武厅。”

    冯姑愣了一下,“九娘,天快黑了。”

    武厅和蓬莱阁离得不近,从支起的窗户看出去,半边天空已被霞光染得一片通红,正是日薄西山、倦鸟归巢的时候。

    “天黑了正好,回来的路上可以赏月。”

    九宁对着镜台匆匆理了理发鬓,绿色丝绦松松一挽,抓起落地长衣架上挂着的一件缥色轻容花纱衫披上,匆匆往外走。

    冯姑和婢女们对望一眼,还没想好要不要拦着,她已经走远了。

    七月流火,已是上秋时节,虽则白日里仍旧燥热难耐,但夜里已有几分秋日萧瑟凉意,冯姑怕九宁受凉,拿起一条泥金绘穿枝牡丹花纹披帛追上她。

    九宁接过泥金披帛挽上,一路穿花拂柳,过长廊,经凉亭,转曲桥。

    脚下步子迈得飞快。

    不快不行,她疼得满头冒汗。

    亲兵们见九宁急匆匆过来,以为她要去见周都督,问都没问一声便放行。

    都督院子里伺候的人都知道,小九娘深得都督喜爱。这些天都督忙完公务,第一件事就是把先生叫进房里细问九娘的功课,还让裴先生教小九娘打棋谱,俨然要将小九娘当成小郎君教养。

    九宁顺利进了武厅,还没走近,听到墙后传来一阵吵嚷声。

    像以前每一次成功坑了主角一样,九宁骄傲地昂首挺胸,虽然小腹疼得更厉害了,还是忍不住掀起嘴角,笑得幸灾乐祸。

    她边往里走,边问亲兵:“里头怎么了?”

    亲兵答道:“苏郎君刚才在箭道训马,不知怎么从马上摔下来了,好像是胳膊摔伤了。”

    果然如此!

    心头仿佛闪过一道雪亮电光,怀疑得到证实,九宁黑亮的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提起裙子往里走。

    “九娘,里头都是些军汉……”

    冯姑低低嘀咕了一句,想劝九宁回去。

    虽说娘子现在年纪小,用不着避讳,可到底是世家千金,还是得讲究点,免得传出去被人议论。

    “怕什么!我每天在箭道练骑术,来往的都是阿翁的下属,我今天不避讳,以后也不会避讳。长兄他们能做的事,我也可以做到,长兄他们能去的地方,我也能去!”

    九宁淡淡道,一字一字说得爽脆利落,不管冯姑心里怎么想,头也不回地走进乱哄哄的值房。

    几年之后周家九娘国色天香、倾城绝色的美名传遍中原,随之而来的是各方霸主的觊觎,各方势力为了抢夺她互相征战,不管她怎么做都会被世人冠以祸水之名,与其成天担惊受怕,还不如随心所欲,活得痛快一点。

    想得到中原第一美人的青睐?

    随他们打去吧,等分出个胜负再说。

    冯姑看着九宁飞扬的绿色丝绦消失在长廊拐角处,怔了半晌。

    苏晏今天训马摔伤,护卫们怕他伤到骨头,不敢挪动他,先把人抬到最近的值房安置。

    九宁走进去的时候,一帮护卫正围着他检查摔伤的地方。

    苏晏从头至尾一声不吭。

    竹榻边围的人太多,九宁看不清他的脸,只能从缝隙里看到几缕乌黑卷发。

    不知道那些浓密卷曲的黑发摸上去是什么感觉?

    从第一次看到苏晏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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