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凉晨手臂有些轻颤,猛地朝镜子狠狠砸下去。
“啪”的一声,好好的一面镜子碎裂开来。
她不顾手上被碎片划出的伤口,放满冷水将整张脸埋进去。
……
夜深。
雨势巨大,仍然没有要停的意思。
阮凉晨昏昏沉沉的睡到半夜,窗外电闪雷鸣,刺在她的眼睛上。
一道惊雷闪过,她陡然从床上坐起来,额上满是冷汗。
阮凉晨手臂颤抖的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过了好久心情才渐渐平复下来。
她等到不打雷了才给方司铭打过电话去,男人似乎是被她吵醒的,接电话时声音还有些慵懒,“喂。”
他真实的声音,让阮凉晨总算是确定自己已经摆脱了那个噩梦。
方司铭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没事,我……”阮凉晨声音有些哽咽,“我做了个噩梦。”
“梦到什么了?”
阮凉晨神色黯淡,“我梦到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我自己。”
方司铭闻言,不禁笑着骂了句,“整天胡思乱想,犯什么傻呢?”
阮凉晨仰起头,逼退眼中的湿意。
她没有胡思乱想,那个噩梦也是真的,她梦到了一个地方,梦里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和枪声。
好像还有无数的尸体被炸的血肉模糊,她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方司铭。
最后郁北城从遍地的横尸中站了起来,他受了很严重的伤,但却还活着,然后缓缓抬起手臂将枪口对准了她。
还好,还好只是个梦。
尽管梦里的情景真实,但总归不是真的。
阮凉晨松了口气,声音有些喑哑的叮嘱,“司铭,你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都要好好保护自己。”
他们这种身份,注定没法享受平静的生活。
她只希望,以后他在面临危险的时候,都能平安的躲过去就行。
方司铭有些不解,“怎么了?忽然说这个。”
阮凉晨不想跟他解释别的,只重复了一遍,“你答应我。”
他怎么问她都不肯说,最后实在没办法了,只好应了下来,“好,我答应你。”
……
阮凉晨怎么都没想到,方司铭答应她的事,在第二天就不作数了。
三辆警车排开停在局子门口,许长风从第一辆车上跳下来,匆匆忙忙的冲了进来。
方司铭刚打完一个电话,回头就瞧见他着急忙慌的样子,“怎么了?”
“方局,我们的人在码头扑空了。”许长风气息粗喘的汇报,“今天唐野在码头出货,看到我们的人后他们以为是郁北城放出的风声,跟他翻脸了。”
方司铭脸色微变,“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他们双方的人在码头交了火,一个个都是不要命的主,那个码头是我们在保,出了事您肯定得受牵连。”
方司铭听他说完,眼中的温度一寸寸的冷下去。
他拿过警帽戴好,然后拿了枪,一语不发的往外走。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刚好与阮凉晨打了个照面,她也是刚得到消息,见他这样,不用想也知道要去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