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改造积极分子指标会取消,一年的努力都将白费。
“那他后来呢?”
李道说:“活的挺好,还有两三年就能出来。”
好一会儿,顾津轻声问:“你……这样想过没?”
“自杀?”李道轻哼:“怎么可能。”
顾津手指轻轻触碰他鬓角,浓黑的发丝间熬出几点银霜,她把眼泪憋回去,声音有些抖:“应该配个助听器的。”
李道牵过她的手吻了吻。
顾津问:“平时都要工作?”
“还要参加法律学习。”
“吃的好吗?”
“人性化管理,很好。”
“住的呢?”
“12人一间,上下铺。”
“狱警会打人吗?”
李道没忍住笑了下:“不会。”
“平时没有自由?”
“当然,不过闲着时运动一下是可以的。”李道牵着她的手放在他腹肌上,气息绷足,那里仍然硬邦邦轮廓分明。
顾津摸了会儿,忽然想起一件事,半撑着身体看他:“绵州那边的房租你有收到吗?”
李道眼神忽然暗了几分,每月收到钱时,是他心情最波动的时候,一面希望对方不要寄来,一面又暗暗期盼着。
等到真的不再收到,会想她是不是彻底忘了自己,开始变得六神无主,心情也跌到谷底,然后过一两个月,又会重新有钱打来。原来是租客换了别人。
虽然汇款方一栏不是她的名字,但这似乎成为她与他之间的唯一关联。
李道就在这种矛盾心情中一日日熬过来。
他回答的简单,“收到了。”
顾津又问:“那你……”
“十万个为什么?”他刮一下她鼻尖,翻身压上去:“缓过来了?”
顾津的话堵回喉咙中,被他拉着又做了一次。
不知过多久,外面的雨停了,饿过劲儿,中午饭也省了。
两人腻在床上,耳鬓厮磨,絮絮说着话,想把这几年彼此缺失的那部分全部填补回来。
院中的石榴树飘落几片花瓣,叶子被雨水洗刷过,片片青翠欲滴,有鸟儿在枝头跳来跳去,欢快地唱着歌。
乌云不知所踪,天空渐渐晴朗,太阳出来时刚好落在西山头。
空气中仍残存彼此相融的甜腻气息,还混杂着新鲜湿润的泥土味。
李道轻轻亲吻她额头:“幸好你还在。”
顾津抬起头慢慢说:“幸好你回来了。”
“没我,你可能过得更好。”
“我知道。”顾津眨了眨眼,再吐吐舌:“总不能万事顺意。”
李道垂眸看着她,声音沉沉入耳:“你在意的,在别人眼中一文不值。”
顾津又枕回他胸口,看着窗外,轻声说:“有什么关系呢。”半晌,又说:“又有谁知道呢。”
第二天,李道返回上陵。
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顾津收到他的短消息,只有几个字,叫她去洛坪湖。
顾津心中纳闷,换了身衣服迅速赶过去。
穿过一片低矮灌木丛,还未看见湖水,就听砰砰几声闷响,五彩斑斓的烟花在头顶骤然绽放。
顾津停下,屏住呼吸抬头看。
整个天空都被绚烂的颜色点亮了,姹紫嫣红,层出不穷,一道道彩色光线像从天边流泻的瀑布。
她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