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怀抱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裴真意终于恍惚间回过了神,才发觉沉蔻正将鼻尖埋在自己颈窝里,默不作声地嗅着。
那轻嗅的动作格外放肆,沉蔻仿佛是笃定了裴真意一时出神难以察觉,居然眼梢含笑间悄悄将裴真意肩头衣领都往外拉开了些,鼻尖隔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距离,在她颈侧悄无声息地贪恋着那清浅香气。
“……”裴真意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地拍了一下沉蔻的肩,提醒道:“——你在做什么?”
沉蔻见她终于回过了神,才笑了一声回道:“看你出神那样久,我还想着恐怕不论做什么,你都不会发觉呢。”
这回答倒是胆大又新鲜,裴真意一时也不出神了,只捏着她的手问:“是么?那你是想做什么?”
她语气无端有些揶揄,半点也没了方才那带着哭腔的纤弱感。沉蔻笑了,趁着昏黑夜色伸出了纤细而点了蔻的指尖,挑起裴真意下颌。
她也并不回答裴真意的问题,只自顾自仍旧笑意盈盈,指腹揉了揉那细腻的下颌尖:“哎,总之不要不开心了,好不好?”
说着,她指尖上移,将裴真意颊边遗留的泪痕用指腹一点点抹净,而后趁着夜色迷蒙,舔了舔那用指尖勾下的水色。
裴真意依稀从那轮廓之中看见了沉蔻的动作,一时下意识翕了翕唇想要出声,到了末又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于是只发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应答。
沉蔻跟着她一道“嗯”了一声,只不过音调要更长些,边笑边将手搭在裴真意肩头,将她一路推到了床边。
“已经很晚了,左右也并离不开,便不如睡下。”沉蔻说完后,又交代道:“那姓元的不是说过,明日便要去川息么?我想我们还是早些休息,也好有精力对付她。”
说着,她用手中的团扇摸黑拍了拍裴真意头顶,语调幽幽柔柔,却又隐约透出了一丝裴真意所不熟知的阴而凶狠:“总之不论如何,你不要担心。”
“如今你再不是一个人,而我就算是拼去这性命,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辱了你。”
沉蔻说着,在黑暗之中定定地看着裴真意的轮廓:“你要相信,我是可以做到的。”
因为你是晦暗红尘里的光,是风雨破败之中长明的灯,是谁也不能玷污的、我愿永远捧在手心里仰视的伐阇罗。
——只不过如今,还有些脆弱。
沉蔻在心里默默想着,收回了手。
“那便明早见了。”纵使裴真意此刻看不见,她还是朝眼前人抛去了一个媚态迷离的眼神,随后转过身去,准备往隔壁那间房走。
但还没走出两步,裴真意就抓住了她手腕:“不要去。”
这动作与话语甫一发出,就连裴真意自己都微微愣怔。但那一闪而过的恍惚不过须臾,裴真意便很快调整好了情绪。
她语调一如既往的镇定,将沉蔻拉了回来,也将她按在了床沿,同自己一道并肩坐下。
“元霈其人居心叵测,将你我二人分开。而若要让你一人落单——我有些不放心你。”裴真意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但她越是这样说,沉蔻就越是怀疑。
她坐在床沿沉默了片刻,几乎都要忍不住挑开灯看看裴真意此刻脸上到底是个什么表情。
好半晌过去,沉蔻才试探着问:“——那么,我便留在这里?”
裴真意答得极快:“嗯。”
沉蔻这下忍不住了,索性直接笑了出来:“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