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温里,她轻轻转了转淌着流光的眼眸,看了裴真意一眼,纤细指尖轻轻点向院外,问道:“裴真意,日后你会不会那样对我?”
“嗯?”裴真意原本一心一意出着神,此间猝然被点了名,便缓缓看向她。
待到半晌后回味过来了沉蔻的话,她便笑道:“想什么呢?我便像是那样的人么?”
“你还说你二师姐从不如此呢。”沉蔻纤长的眼睫扇了扇,将扇面抵在下颌上,神态显得松散慵懒,乜了裴真意一眼:“我也难保你……”
裴真意被她说得抿唇发笑,伸手捏了捏她脸颊。
“我绝不如此,永不如此,往后只有你苛责我,绝无我苛责你。”裴真意抿唇说着,清隽的面庞一时显露出惑人的笑意,往日里总是看不出喜怒的眼底都浮上了星点微光。
沉蔻极少看见裴真意露出这样饱沾了红尘妩色的神情,一时心神微动,却并不回答。
而两人正面色微绯,无言间对立着,却忽地听见院外传来一声号哭,是卫连臻的声音。
“呜这么晚了二姐你要去哪里呀!二姐——!你冷静一点!”
卫连臻的声音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小猫,惨得不像话。沉蔻同裴真意到这里才恍然回过了神,一眼望院外看去时,就见到卫忧已像是拎包似的把蔺吹弦抱到了马背上,像是自己也要翻身上马,却被卫连臻给牢牢地抱住了腰。
“这可这能闹啊。”沉蔻正叹为观止,便看见裴真意放下了手中甜汤,朝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