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一听到这话心头一紧,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一时为旧识突如其来的死亡而伤感,一时又庆幸星河没有这样“巧合”的死掉,试刀的是武士,在这时代,某方面来说犹如天堑。
“星河你不要……”他开口想要安慰。
“我想不明白。”
“为什么人能够随随便便的杀人呢,只是那人与自己无关吗?”
裕一听到这话,隐约觉得这是悲愤之词,约是报仇无门或痛失亲人的郁郁。
“谁知道呢,”裕一说不上来,这话题似浅似深,仿佛有千种答案,“武士做的事情,大概是沿着某种规矩吧,星河不要想这么多了,活着的人最重要。”
“我想不明白,于是找到他,”星河转头看向裕一,“他一言不发,只挥刀冲上来。”
那人不在,而星河在,结果不言而喻。
裕一背后发冷,眼前人一时变成凶徒,一时又变成那个沉默的旧识。
“他没有告诉我答案。”
裕一觉得不对,如果是为了报仇,看到仇人死掉心里至少会高兴许多,但星河却偏执的寻找一个答案。
“裕一怎么看呢,因为与自己无关所以就可以随便处置,裕一怎么看待这句话呢。”
“我、我不知道,我从没想到过这个问题。”
星河突然揉了揉脸,这举动让他有点突兀的稚气,不复刚才的冷然。
“我也随随便便杀掉了很多与我无关的人,他不说,裕一也不知道,真不知道从哪里可以得到答案了。”
“……星河是在开玩笑吧。”裕一磕磕绊绊地说,盛夏的阳光无一丝照拂他,犹如置身于冰天雪地。
“裕一很害怕吗?”
星河眨眨眼,“骗你的,开玩笑。”
.
裕一走后,星河找了近水的岩石坐上去。
石面被烈阳蒸的发烫,但星河的身体怪异,倒没那么多感触。
他疑心自己太多愁善感了。
年幼的时候,父亲最厌恶他这幅姿态,说这是母亲教给他的坏毛病。
母亲。
星河看着水面倒映,从自己的影子里看母亲的痕迹。
她的眉眼,她乌黑浓密的头发,还有那满含哀郁的神色。
老门主倒是说他骨子里有股狂性。
不知道是随了谁。
偶尔星河觉得自己像有阴阳两面,阳面懒散温和,阴面在暗影里癫狂。
他用手指在水里画了个圆,把倒映绞碎成模糊一团。
母亲哀郁的神色变为扭曲,又像是当初决议将他送离时的狂乱。
大概是随了她吧。
星河不负责任的想。
星河起身打算离开,他想自己还有未知的路可以走,何必拘泥于此呢。
到底生死随天,他命由他。
水面被他搅混的倒影破碎开来,混成一团幽暗的漩涡,漩涡越来越大,犹如择人而噬的巨兽张口,哇呜一下将岸边的尚来不及反应的星河吞了下去,几滴水珠甩到岸边,离了湖泊之后倒是清净的颜色。
“噫——”
时之政府的工作人员突然控制不住的惊恐,吓了他旁边的人一大跳。
“喂喂,赤木,你干嘛啊。”
赤木颤抖的点点屏幕,原本非常平滑的一条直线突然开始大幅度波折,“时空检异器测量出错。”
“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