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天煜紧绷的下颌放松了些,他捏了捏付杏脸颊上的肉,笑问:“你觉得我对她特别,吃醋了?”
本想摇头,她却止住了,只是笑默不语。
吃醋是不可能吃醋的。
说实话,当得知印天煜也是安荏金主,自己可能被绿的那一刻,她内心毫无波澜。
她心中没有情爱,只分辨好坏,对她好的人,她感激,对她坏的人,她记恨。印天煜就算爱两个人,又怎样呢,他从来没有伤害过她。
印天煜难得迟疑了几秒,最后似乎决定托盘而出:“安荏那个时候年轻又美好,她在拍那部片子的过程中差点在酒店被强、奸了,几乎咬断对方的手腕才逃脱。即便如此,后来她还是咬牙拍完了这部戏。”
拍完戏后的安荏等了一个多月,才见到从国外飞回来的印天煜。她哭着告诉他,他给她安排的工作,她做完了,而且做得很好。
从那之后,安荏精神状态就极其差,甚至自杀过两次,一次割腕,一次吃安眠药。
但都被经济人及时发现送医了,她自嘲,自己像农村随处可见的狗尾巴草一样,被人践踏轻蔑,却意外地生命力顽强。
印天煜还说,听从医嘱,他出差顺便带她去国外旅游散心,没有用,还命高助理上网查找逗女生开心的方法,特地给她安排了惊喜,也见效甚微。
她每次看他的眼神,那么爱慕又那么绝望,热烈得宛如燃烧的红玫瑰,又冰冷似南极飘零的雪花。
心病还须心药医,他知道了安荏的症结所在。
喝了酒,去到安荏的房间,他对她做了和那个导演同样的事,也都没有到最后。
望着她颤抖又期待的眼神,他起身醉醺醺地出去了。让她知道,自己没有被嫌弃,就够了。
吊瓶里的点滴只剩三分之一,印天煜从果篮里抄出一个苹果,拿起小刀不流利地削着。
他摁住刀背苦笑道:“是我让她误会了,但当时找不到别的办法。”
付杏问:“所以你后来一直给她提供经济支持,买车买包,都是出于愧疚想要补偿?”
印天煜颔首:“也许吧。别的艺人怎么被潜规则都与我无关,唯独安荏,她是我的扶贫对象,又因为我进入娱乐圈。打着慈善的名头,我却拉她进了另一个火坑,这让我觉得自己伪善且禽兽,内心无法安宁。”
鲜红的苹果皮断断续续掉进垃圾桶,印天煜的话三三两两传到她的耳朵里。
“至于房车和影视资源,那是她该得的。安荏是一个优秀的女演员,公司本该奖励她一些东西,但她如果当作是我送的能开心点,我也懒得去澄清。”
付杏托腮感叹:“你这样一直钓着别人,又不告诉她自己心有所属,难怪她会伤心难过。”
“杏子,我每天要思考上百个策划案,签几十份决策文件,你觉得我还有多余的时间去关注情情爱爱吗?我是人,也会自私,只能照顾到自己心上人的情绪,其他人的无暇顾及。被误会或者被恨,我都不在乎。”
笑嘻嘻地牵起苹果皮的一端,付杏揶揄:“啧啧,那你平日里肯定结了不少仇家,我跟你走太近真是危险。”
削苹果的人眉心一直拧着,像做瓷器活一般小心翼翼,他嘴角弯起:“你怕什么,没人能扳倒我。只要我不倒,你永远就有靠山和盔甲。”
苹果削完,表面坑坑洼洼宛如月球表面,原本一个手都握不住的大苹果,现在瘦成橙子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