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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担心,烧硫磺
    婶子捏着兜里的钱,想了一会儿,只拿出两张,其余的都小心翼翼地藏到墙上的一个洞里。 塞上原来的半截烂砖,她又仔细看了看,觉得没什么异样,才拿起一个口袋,急急忙忙地出去买粮。 五六十块钱,如果不是要给孙洪山抓药治病,光吃高粱、玉米,足够这一家子过上五六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 但现在却要算计着花,婶子还是决定经常出去要饭,再有二旦踢手绊脚地干些活儿,便差不多能熬过三四个月。 日后的打算呢,婶子也已经有了。 等孙洪山好得七七八八,便买些豆子磨豆腐卖。不求能卖多少钱,做出的豆腐再用豆子换,家里能捞些豆腐渣吃也就能继续撑下去了。 粮食买回来了,婶子熬着高粱粥,又往锅旁贴了饼子,切了点咸菜,这便是难得的好饭食了。 本来就觉得对不起大梅,她捎回来的钱,再怎么省,也不能让二旦太苛着了。 天黑了,孙洪山拄着拐杖慢慢走了回来,是老周送的。到了门口,老周说啥也不进去吃饭,转身走了。 婶子忙把男人扶进屋,摆上小炕桌。二旦不一会儿也进了屋,摆上饭菜,一家人便开始吃饭。 二旦和婶子又把今天卖炭和大梅贴补家用的事情学说了一遍。 孙洪山皱着眉头没吭声,好半晌才叹了口气,说道:“大梅哪来的那么多钱?这心里不落底,钱能乱花哇?” 婶子打了个怔,停下了筷子,迟迟疑疑地说道:“大梅是个好孩子,你别胡思乱想的。要是实在担心,让二旦下次好好扫听扫听。那个柳村赵,赵——” “赵老憨家。”二旦接口道:“那个赵大娘人很好,不住嘴地夸俺姐呢!” 孙洪山脸色稍霁,默默地吃着饭,等饭吃完,他坐在炕沿上吧哒吧哒地抽着烟袋,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刷洗毕碗筷,婶子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白开水进屋,递给男人,又从灶膛里掏了两锨旺旺的红炭,添到火盆里。 孙洪山磕打磕打烟袋,缓缓说道:“大梅捎回来的钱别乱花,我的这个病啊,慢慢养着就行,不用再抓药了。” 婶子看了看男人的脸色,委婉地说道:“该花的花,不该花的一个子儿也不动,你不用太操心了。” 孙洪山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一些,说道:“听人说过了东山,有八路军住着,待人和气,是穷人的天下。我是打算积攒点盘费,一步一步往那边挪呀!” 婶子沉默了片刻,说道:“我在外村讨饭时也听来这样的一些话,可到底是听来的,也作不得准。” “说啥也得离开这里!”孙洪山说得挺坚决。 婶子暗自叫苦,想了想,说道:“到东山的大路小路都有炮楼、岗哨,挖菜、砍柴都不让去,怎么能过去呢?” 孙洪山皱起眉头,沉思半晌,也不太确定地说道:“总是有办法的吧?” “那就过了冬天再想办法走吧!”婶子听说丈夫已经不是那么坚决,便拖延着,“这里还能拣炭生炉子。” 孙洪山想了想,点着头,“那就过了年再说,这段日子看能不能见到大梅,最好是让她家里来一趟,商量一下。” “是啊,咱也不能撇下她一个人不是。”婶子顺着话说着,但心里却是稍微安定了不少。 ……………… 窑户庄资格最老的矿工已经被人们淡忘了本来的名字,村里人都叫他老窑头儿。 这个孤老头子年岁很大,矿上、村里陈年旧事他全知道,还能讲古道今,、、,讲得活灵活现,常常引来一屋子人。 可老窑头儿住的这间小地屋可实在不敢恭维,大半截子埋在地下,小半截露在上面,顶上搪了一层秫千,培了厚厚一层土,象个地窖子。 今晚,老窑头儿的小地屋里又坐了几个人,却不是他在讲故事,而是在商量着事情。 “进石狼峪的路已经打探出来了,很隐秘,能绕开鬼子的炮楼,可路也不太好走。”老周缓缓说道:“咱们之前核计过,要在冬天把铜碛运进深山里烧硫磺,我觉得现在可以开始干了。” “是啊,北风刮得多了,烧硫磺的味儿就不容易被闻到了。”老窑头儿表示赞成。 “把铜碛运进石狼峪,再烧出硫磺,需要不少人手,也不是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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