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普通的群众,遵不遵守的,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但陈鸿可是党员、干部,他可不能为这个破坏了自己的政治前途。
所以,他既是试探,也抱着希望,想听沈宸怎么说。
沈宸不是很确切知道陈鸿的想法,但也听出他的话里有话,便想着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件事情,断了他的念想。
“国难当头,个人的事情还是先放到一边吧!”沈宸已经想好了说辞,开口说道:“日本鬼子不打跑,就没个安生日子过,谁还想那些事情?”
“反正我是绝不会考虑什么婚姻嫁人的,等到抗战胜利再说吧!”沈宸继续说道:“我才十七,再过个十年八年也不老。要我看,鬼子也用不着打那么长时间,五六年应该差不多了。”
岂止是五六年用不上,沈宸已经知道再过三年,鬼子就投降了。当然,他可不是要急着嫁人。
“觉悟真高,说得真好。”陈鸿连声赞扬,说道:“个人幸福与国家前途和社会责任就是要这样分得清楚,私事就是要抛在脑后,一门心思地为国家、为民族多做些事情。”
其实,沈宸的真实想法并不是这样。他觉得个人幸福与国家前途和社会责任并不是那样水火不容。在他想来,即使是一个一心为国的人,也不可能一天到头都在想着伟大的事业吧!
但他说的话,却是当时的主流思想。
在国难当头之际,青年们都表现得热血而纯真,愤怒而偏激。
在他们的言谈中,都认为个人的私事,比如恋爱,比如孝悌,都可以不管,自要能有益于国家,什么都可以放在一旁。
而牺牲一点个人的幸福,替国家作点事,把眼光放远一些,把争爱人的心去争回被侵略者剥夺的国人的尊严,恰恰是青年们最提倡,也最时兴的。
理由也很简单,危急的现实没有给个人和作为个人幸福的爱情留下位置。个人已经无足轻重,应该拿出一切,或者抛开所有束缚,去报效国家。
沈宸尽管不是很同意,可说得很慷慨激昂,再加上陈鸿的称赞,他突然觉得自己瞬间高大起来。
陈鸿既听到沈宸的心思,又不合适现在向沈宸表白,谈话也就到此为止。
而第二天的训练结束后,沈宸便马上离开,踏上了归家的路。
……………
春天刚到,地皮化冻,敌人便开始强征劳工,加紧封锁沟、炮楼、公路的施工。
封锁沟、开阔的射界、高高耸立的炮楼、低矮的碉堡。如果修建起来,就是一把坚固的铁锁。
而公路就象不断延伸的绳索,既方便敌人快速行动,又能把抗日武装牢牢捆住。
斥骂、皮鞭、枪托、皮鞋,还有那凶恶的狼狗,修筑据点的民夫汗流浃背也得继续劳作,就是擦擦汗也得趁日伪监工不注意,才敢快抹几下。
一声枪响过后,众人皆侧目观看。鬼子中队长的目光一闪,对矢村说道:“矢村君,你在试射什么目标?”
矢村笑了笑,伸手指向远处。
远处一堆人围拢着,哭嚎声,以及闻声赶过去的日皇协军监工的斥骂殴打声传了过来。
“这么远?太君真是神枪啊!”一个皇协军军官谄媚地恭维道。
“枪法如神,这怕是有一里地吧,真是厉害。”另一个皇协军军官也不甘落后,拍着马屁。
鬼子中队长举起望远镜,计算了下距离,赞赏地点了点头。
矢村对几个皇协军军官的如潮阿谀不以为意,只是淡淡一笑,将有些热切的目光望向西面,停顿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