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珍惜朋友,珍惜亲人,她虽然变了许多,但一直明白珍惜的真谛。”
方芷莨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你是长兄,她定是十分珍惜这份情谊。有很多人都将爱情放在第一位,为爱情而生,为爱情而死,心胸眼界是不是太狭窄了些。亲情、友情、爱情,都是纯洁美好的感情,一样的重要,非要分出个先后次序孰轻孰重吗?”
“这……”僧人心乱如麻,更不知说些什么。
“她视你为亲手足,你非要她将手足之情变为儿女之情才满意?”
“我……”僧人摇了摇头,道:“或许真的是我贪心不足。”
方芷莨道:“我从前看过不少戏本子,有的女子为了情郎抛弃父母家族,就为了所谓的真爱。有的男子为了心爱之人与友人兄弟反目成仇,更是笑话。生而为人,无论男女,都有重任在肩。一心只顾情爱的女子太小家子气,一心只顾情爱的男人太没出息。人乃万物之灵,生而为人就要活出人生的意义,大师守护神兽一千五百年,保护着一方百姓的平安,意义何其深远,差点毁于情爱,你的人生险些活成一个笑话,这才是你的可悲之处。”
僧人心头巨震,意味深长地看着方芷莨,“没想到这种话会出自一女子之口。”
“呵呵。”方芷莨爽朗一笑,道:“女儿家本是弱势群体,但我外婆常说,女儿家之所以弱势,不是因为力气小,不是因为没才华,而是因为禁锢于女儿家真真切切地爱一场才不枉此生的狭隘思想中,一生追逐于情情爱爱,为爱成佛,为爱成魔都没什么了不起,如果有一天,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将自己置于和男儿一样的高度看人生,女儿家就再也不会是弱势群体,不会被男人看轻。大师堂堂七尺男儿,要将自己置于和寻常女子一样的高度看待人生吗?”
僧人道:“你能说出这种话,你可曾真真切切地爱过?”
“那是当然。”方芷莨流露出一丝忧伤,很快消失不见,“生前我曾误以为被未婚夫所弃,曾竭尽全力争取过,结果失败了。我伤心,我难过,曾想过寻短见。可我想到自己的心愿尚未达成,怎能轻易放弃生命。我行医济世,我要着书立说,我要千百年后,依然有人在研究我的医书济世救人,我是女子,娇小瘦弱,但我要自己的心比任何人都要强大,我鄙视为情所困的自己,我要世人都知道,女子不是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