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一夫人身为峨眉掌教的道侣,二代弟子中的翘楚领袖,一身修为堪堪就能触到长生道果。以她的心性成就,自不会像门下弟子一般去计较环境的好坏。
只是此来血河剑派,她亦有着算计,瞧见阮、沈二女面色有变,一边同曲真人谈笑,一边在心中想道:“此二女原是长眉祖师一双随身飞剑紫郢、青索的器灵,二十年前走脱躯壳,如今却已投胎成人。对她们来说,这或是一桩好事;可对本门而言,却致使两剑镇派法宝跌落了境界,只剩法器躯壳。”
“事情到此地步,原也是无奈之事,总不好为了挽回法宝,便取她二人神魂再度打入紫郢、青索之中。好在师兄道行高深,算出这二女会应劫在血河剑派弟子的手中。到时收其神魂,两件法宝便又都完璧如初,不但不损声明、功德,还能借此与血河剑派结下因果,只等太清道祖行灭法之事,借机做一场功德。”
曲真人虽不知妙一夫人心中有何花巧,却也能断定峨嵋刺来未怀好意,一边也分出心神思索道:“峨眉剑派成于长眉真人之手,论底蕴,远不及本门深厚。只是这一家的道统,分属太清别传,在这太清道场之中行事,底气倒很充足。此次妙一来访,当不像她说的那般,只为让新进弟子涨涨见识;料她是别有算计,或与太清道祖的所为相关?呵呵……本门的根基乃在星河大千之中,始祖亦是道祖之尊。便连太清本人,也未敢说要毁去本门;峨眉这等自攀高枝的狗腿子,反倒敢动什么心思不成?”
想到自家师弟宁世尘去年便已往天外星河大千去了,曲真人心中一定,“太清灭法以三百年为期,如今还早得很。而始祖百年之内必定会出手,将本门洞天搬离此地。峨眉若真想对本门不利,说不得尚未找到时机,就会先吃本门一记狠手。毕竟我血河剑派道统在这一界传承的年头并不比太清道统少上丁点,终了被逼搬家,不多捞些特产可说不过去……”
便在曲真人与妙一夫人各自算计的关头,北冥剑派外门弟子一行终于到来。
慈航道人的清风一散,众人脚踏实体,顿叫峨眉弟子们各自忍笑。却是因左冷道等人仍佩戴着世俗中的凡铁,全无剑仙门户弟子的风采。
转看峨眉,各自不是背着剑匣,就是佩着剑囊,内中所藏的俱是仙家飞剑。品次好坏也不需论,单以锋利和神异而言,总要胜过凡兵百倍。
亏是这些人也知身在别家地头不好太过张狂,否则这时都要笑出声来。
阮紫玉向沈青萍倾身,咬耳说道:“莫非他们还没有修习仙家剑术么?那还比试个什么。”
沈青萍摇了摇头,与对面的谢进目光交流了一番,转又盯在左冷道身上,微声回道:“那不正好?欺负谢公子的那个,你来还是我来?断不能轻饶了他!”
阮紫玉待要答话,却见两方长辈这时却已寒暄完毕,目光都移了过来,顿不敢再开口。
妙一夫人这时说道:“贵派这些入门不久的弟子,似乎尚未授以仙剑?兰因来前并不知情,贸然提议两家弟子切磋,倒嫌无礼了。”
此事出乎意料是真,但她实则另有担心:“难道师兄推算有误?阮、沉二女俱已习得入门仙剑,不通此道之人绝非她俩的对手。这次谋划若不能成,难道还要等下一次么……”
慈航道人得了曲真人的示意,这时解说道:“本门弟子,入门之初皆要将自身根本道法修炼扎实,通常三五年后才得仙家剑术传授。峨眉道场与本门相距甚远,妇人又不常来做客,不知此节也不为怪。不过切磋一事,本就不是为争胜负,让这些入门不久的弟子在贵派高徒手下吃些苦头,只会对他们日后的成长更添好处。”
话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