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佛门真言,蕴含着他对道的所有感悟。有道者无法术,可吐真言而心想自成。
童伯羽眼睛微眯,脸色一会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敲打肩膀的牧笛节奏杂乱无章,“难怪他抬手间,法自天成,我纵使有万千法门,也敌不过他……”
“嗯!”道牧好似听见童伯羽的心声,可又像是因痛苦而发出来的的呻吟。
没给童伯羽发问,道牧双眸已被焰火填满,那游走苦海上方的黑龙眼眸也是烈火熊熊。道牧突然仰头,千丈黑龙飞升苍穹,漫天孽气或黑,或白,或红,尽数吞食下肚,只进不出。道牧的眼睛和气质,黑龙的眼睛和体型,都在发生变化。
另一旁童伯羽已沉稳住气,闭上双眼,聆听旁边早已进入空我状态的童婕背诵的经文。也不知过了多久,他脸上泛起笑容,执念与沉重一扫而空,嘴巴一开一合,却没声音,好似在说,“好久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这部经……”
到这,童伯羽脸上笑容凝结,纵使他通晓万千法门,如何让他自然奏合佛音,难住了他。
“法易道难,道为本而法为末。修道者不必言法,而法无不备。但成功既大,修持自难。习法者法虽成,而去道仍远,一遇有道,法无不破……”童伯羽耳边回荡道牧的话,顿时愣了神,僵硬原地。
也不知过了多久,耀眼阳光照射而下,刺得童伯羽回过神来,放眼一看,是那黑龙把天吞出一个大窟窿,黑龙在大窟窿中盘旋,浑似一个瀚海漩涡,吞食周遭一切,无论风云,无论阴力,无论阳力。
窟窿越大,阳光如那通天巨柱,将天葬山裹住。光柱的直径随着黑龙的膨胀与扩张也在膨胀与扩张。鬼道众生失去大半阴力,多不敢大意将自己暴露在阳光下,道牧他们暂时安全。
“不喧宾夺主,辅助发扬……”童伯羽笑容更僵,骄傲的他怎会放得下身段。
“嗯!”童伯羽浓眉紧皱,脸色笑容全无,僵硬的转头看向童婕,冷漠的面孔上眼神尽是欣慰与宠溺。右手颤颤巍巍,浑似一个迟暮之年,与此同时转过头来,右手也正好讲牧笛凑来嘴边。
童伯羽好像身心分裂,明媚阳光下剧烈的颤抖着,不知在抗衡些什么。呜呜啦啦吹起牧笛,旋律断断续续,破声连连。
那里像是一个吹笛能手,分明就是初次拿起笛子的捣蛋者。不仅没有给道牧和童婕带来益处,反倒让道牧脸色难堪,童婕俏脸扭曲。
光柱的直径停止扩张,黑龙吞食缓慢,龙吟稀拉断续且不纯,跟童伯羽的笛声一样,好像吃坏肚子。
没多时,黑龙身躯卷缩收束,光柱随之变小。鬼道众生看到机会,重新汇聚,步步紧逼。天地迅速昏暗,血雨腥风卷土重来,飓风与巨浪肆虐下,天葬山晃动起来。
童伯羽面部狰狞,珍珠般的汗水如泉涌一般顺着皱纹和青筋流淌,被鼻息吹散,或划入嘴巴。童伯羽管不到咸苦还是鲜甜,此刻他心中无味。
炯炯的眼,颤颤的手,抖抖的身,蹦跳的手指,无不想着吹出一首好曲子。可是嘴巴不让,呼吸不让,大脑似乎也不让。
时间在推移,事态在急剧恶化,昏天暗地重临。黑龙卷缩成团,固若悬浮大岳,给人以莫名压迫感。
道牧脸色好很多,可是眼眸火焰摇摇欲灭,他看向童伯羽的眼神依旧平淡,好似长辈看晚辈的眼神。阿萌背上童婕身体苦苦支撑,只为让自己语气平和,能清晰吐字。
童伯羽愈是着急,笛声越不上道,光柱只罩在道牧身上之际,道牧眼中只剩几缕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