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云帆赶到武警医院,当他远远看到展长风全须全尾靠在走廊边上,一颗提着的心悄无声息落了下来,他在左手的佛珠上拂过,急匆匆的脚步登时放缓了,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焦急,又是个不紧不慢的公子哥儿,悠哉从容地走了过去。
展长风站在座椅边,也不坐,手里夹着根烟,没点着。
脚步靠近的时候他就扭头了,看见祁云帆:“怎么到这儿来了。”
通宵娱乐和通宵工作效果是不同的,精气神全摆在脸上,此时展长风已经过了一宿未眠神经带来的错觉振奋感,打鸡血的时效过了,加上费心费力,眼下青黑一片,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着倦气。
祁云帆只道:“刚巧在市局听说了,就过来看看。”
他不动声色用眼神确认了一番:展长风看上去除了疲惫,是真没事。
祁云帆身上带着股清冽的木香,熟悉的味道驱散了走廊消毒水对鼻子的折磨。展长风整了整脸色,弄出一个笑,还有调侃的精神:“担心我啊?我没事,放心。”
他说这话,不过是本着娱乐加自恋精神的打趣,是装蒜的玩笑,祁云帆便也半真半假调侃:“对啊,担心。没事就好。”
对话单独听起来,是亲密的,若是再算上其中之一喜欢男人,营造的气氛本该算得上暧昧。祁云帆其实跟展长风亲密话说得不少,但过分亲密、主动的却屈指可数,大多是展长风开头,他跟着附和。展长风自身从玩笑出发,所以他们的对话毫无暧昧可言,过程和结果也都成了调节气氛的玩笑。
祁云帆拄着伞跟展长风靠在同一边,展长风这时候是不可能去休息的,情况不允许是一码事,关键是展长风自己也不肯,所以祁云帆很识趣的并不开口劝,他给展长风找点事做:“介意跟我说说?”
案情不能透露给无关人员,可特别顾问在局里有特别权利,普通条款框不住他。也就这种时候,祁云帆才拿自己当市局在职公务员看。
展长风夹着烟在手里转了半圈,吐出口气,跟他简单说了说情况。
原来他们兵分几路追查踪迹,其中一队终于在村道旁发现了被搁置的白色面包车,他们立刻通知了其他人并先行抓紧时间调查。沿着路再走,开车穿过一村落以后小路没法再通车,只能步行,他们徒步走了一段,刚看到几座零落的房子,便有村民莫名警惕的出来,警员们都穿着警服,几个村民高声喊,不准警员踏入他们的村子。
入眼的房子只有零落几座,不知道后面是什么格局,但是很快就有数十号人聚集起来,堵在路口,前后不到五分钟,警官的交涉他们一概不听,个个凶神恶煞,多老人,令警员意识到难缠和异样的,是他们每人手里都抓着东西。
有竹耙、木棍,甚至还有铁具,比如镰刀和锄头。
极大的排外性,危险且不寻常。
村民中老人拦在前头,张牙舞爪,他们居然动起手来!狭窄的地方顿时因为挥舞的铁具变得十分凶险,加之推攘,警员们若不避让,就得成为交织乱舞的刀刃下的鱼肉。
这一队警员们中年纪最大的就三十岁,个个都是年轻力壮青年,有枪,但不可能对群众用;制服人不是不行,可拦在前面的都是老人,又哼哧哼哧胡乱晃着一不小心便能成为凶器的东西,如果要打落或者夺下东西让他们安分,在被围挤的情况下,很容易伤到老人。
事情还没明朗的情况下,如果跟村民无关,那先导致无辜村民伤胳膊断骨头的,怎么算?况且双拳难敌四手,老年人后头,还有中年人凶狠的虎视眈眈,随时能扑上来砍瓜切菜的狠戾。
有警员朝天鸣枪,巨大的枪声让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