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祁云帆指,展长风也看到了周围被砍掉的大树,祁云帆也说:“布下这个局的还算有些道行,也许就是村民嘴里的神婆。不过神婆死了,兴许是没交代全,做局的树被砍断,镇锁的风水泄了口子,这些鬼魂才能到地面来,只不过依然被禁锢在这片地上,逃脱不得。”
女鬼咯咯咯笑了,笑声毛骨悚然,空灵又凉薄。
“呵呵呵,不错,死后却又在自己身体里醒了过来,让我们一时间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眼睁睁看着他们填土把我埋了,直到肉身开始腐烂,我才不得不信自己已经死了。”
彼时她们还不知道自己死了,所以即便做了鬼,在被活埋的时候依然痛苦恐惧,她们也许哭喊过求饶过,但这回就算是凶手也听不见了。然后她们就在暗无天日的地下,没有一天宁日,时间没有抹平仇恨,在她们的骨头上刀刀剜出更深刻的恨。
勾出了无边的恨意,不用祁云帆展长风多问,女鬼已经兀自说了起来。
“我十八岁出来打工,又蠢又笨还眼瞎,自以为碰上个能托付终身的,没想到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他说带我回家办酒结婚,就把我带到这个地方,等把我关进屋子里我才知道我根本不是他第一个女人,那屋子里关着的其他女人,居然都是他的!为了有一天谁能给他生出个儿子!”
女鬼抖抖索索,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周身的黑气再次躁动起来,她面容一阵扭曲后,这次换上了一张年轻的面孔,是个约莫十来岁的小女孩儿,嗓音也稚气未褪,张嘴就哭了起来。
“呜呜呜呜我做错什么了啊,我不过好心给两个老人带路,他们却骗了我,他们是骗子!助人为乐,助人为乐,我助人却只得到了痛苦!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她的声音是真青涩,还有朦胧的面庞,即便夹杂着鬼魅的幽冷,也不难勾勒出生前是怎样芳华正好的一个小姑娘。她对生活充满热情,对世界抱以善意,却被无情的冷水浇灭了本该旺盛的生命力。
展长风喉头一动,伸手出去,看起来很想安慰下这个小姑娘。祁云帆却伸手一搭,拦下了他的手:“你碰不到她的。”虽然展长风暂时有了灵视能力,但看得见跟摸得着是两码事。
“你没错,没错。”展长风哽着嗓子道,心口发堵,觉得声音从喉头里滚出来都刺啦啦的疼,女鬼抬头看他,他没有避开那道视线,“善良永远不是错误,错的是那些害了你的人,你只是……在善良的时候太不小心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行善积德的同时众人也该注意保护自己,可这小女孩儿只记住了做好人帮助他人,却忘了保护自己。
年轻的女鬼脸盯着展长风看了看,止住了哭声,咧出了一个癫狂又森冷的笑。
“善良却没有得到好下场,所以我不再善良了。”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为善的人未必想得到什么好处,可落到如此下场,心早就凉透了。她已经死了,作为一个好人、善良的人,却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如今什么心善对她来说都是狗屁,她只想让害死她的人一起堕入地狱,要他们陪葬,千刀万剐不足以解心头之恨!
展长风艰涩的闭了闭眼,胸腔里腾着一股浊气,他的情绪翻涌,心如芒刺,就算他不是警察,这种情况下普通人都做不到无动于衷,她们的恨,说实话,如果她们不想把村民扒皮抽筋那才是怪事。祁云帆却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似的,他的声音依然平铺直叙,从中听不出一丝怜悯或者难过,张嘴说的还是——
“死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