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其深埋于内心深处的压抑。
“他若杀你,方才便已动手了!”
言罢之后,延庆走至二人跟前,轻轻将李峻的手自李浈袍领上移开,便再也不理会李峻,而是冲李浈微微一笑,道:“你说陛下还活着?”
“不错!”李浈点了点头答道。
“谁知道?”延庆紧接着又问。
“待陛下回京,天下人皆知!”
“若......陛下回不了京呢?”
说到此处,李峻顿时向后趔趄了几步,而后惊恐地望着延庆,“阿姊......你......你要做......什么?!”
尽管李忱登基未满一载,尽管仇士良、兖王正在密谋篡位,但李忱终究还是大唐最为正统的皇帝,此时从延庆公主的口中说出如此悖逆之言,让李峻心中顿时感到了如堕冰窟般的寒意。
不料延庆却对李峻之言充耳未闻,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浈,缓缓说道:“你若想杀我的话最好现在便动手,杀了我也算不得你忤逆犯上,说不得皇叔祖还会赏你个大好前程!”
延庆虽冷笑着,但眼中却早已泪流成河。
李浈向后连退几步,心中突然有些不忍,原本准备好的一套说辞此时竟是半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
“你若不杀我,那本宫的皇叔祖、你的那位陛下、大唐的圣人、便永远回不了京城!”
延庆轻轻拭去脸庞的泪痕,似笑非笑地望着李浈。
“怎么?还不动手么?”
李浈微微垂首片刻,而后抬头望着延庆公主,道:“正如公主方才所言,我若动了杀机,今日便不会来了!”
“呵呵......”
延庆轻轻摇了摇头,“若我没猜错的话,我这公主府已被你围得水泄不通了吧!”
“我已说了,此番前来乃是救人,而非杀人!眼下兖王已在圜丘行祭天大典,而仇士良就在太极宫,公主以为他的目标就真的是下官这个区区的幽州行军司马么?公主就真的以为这些过惯了太平日子的北衙禁军能挡得住仇士良的神策军?”
一旁的李峻冷笑一声,“难不成这阉狗还真的敢杀阿姊与本王?!”
李浈看了一眼李峻,而后轻轻说道:“殿下错了,但凡能对兖王登基有半点威胁的,他一个都不会留!”
此言一出,李峻顿时瞠目结舌地愣在原地,已是惊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唯有延庆公主轻轻拂了拂衣袖,不以为然地看着李浈一眼,而后轻声说道:“那也要看仇士良能不能先护得住兖王!”
不待李浈说话,延庆紧接着再度说道:“杀吧,杀得再快些才好,本宫巴不得他把其他亲王、郡王都杀得干净,最后只要兖王先死了,仇士良若想活命便只能拥杞王登基!”
闻言及此,李浈双眉微微一沉,心中暗道一声不妙,即便自己算到了一切,却还是不曾料到延庆竟有如此大的能量,甚至足不出户便可定兖王生死。
“如此的话,那公主想必也已想好如何向城外那数万勤王大军去解释了?”李浈转而问道。
延庆随即嗤笑一声,道:“呵呵,你无需以此威胁本宫,若皇叔祖活着,他们便是勤王,若死了,便是乱军,你以为他们会如何抉择?”
闻言之后,李浈顿时心中猛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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