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那个组干完这位老外的活,已经挺晚了。赵素欣这边还没有完活。
印好的研究报告十分精致,整齐地放在货架上。
干完手头的活,赵素欣出去方便,路过货架时,随手翻看了一下,突然一个别字跳入她的眼帘。
她拿不太准,又回到工位取出字典查,查的结果确认了她的判断。
她干脆抄过一份研究报告,细细地看,发现同样的问题又在另外两页出现。
打电话找同事来,好像不大可能了。那个时候,谁也没手机,别说手机,就连家里有电话的,也没多少。
除非大晚上的骑自行车去找。
赵素欣正琢磨着呢,听得外面有脚步声,抬头一看,竟是上次校庆演出时,帮自己抱胡安的那个外国人。
他是来取他的研究报告的,明天一早,他要坐飞机去上海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
赵素欣告诉他,自己发现了打好的稿件上有问题,并把错指给了他。
她想,如果对方说无所谓,那也就没事了,她正好可以完活回家。胡安还自己在家呆着呢,也不知睡没睡。
这位潇洒睿智的外国人,也就是费尔南多,看明白赵素欣指出的错处后,坚定地表示,要改过来。
再找同事显然很不方便了,赵素欣决定自己来印。
不过,开工之前,她向费尔南多提了个小小的要求:她要先回家看一眼孩子。
费尔南多一听到孩子,忙问:“就是那个小武术师吗?”
赵素欣点点头。
“如果远的话,我可以骑自行车带你过去。我的自行车就在外面。”费尔南多热情地说。
远倒真不算远,只是路上有些偏僻,白天走一点问题也没有,这深更半夜的,她还是有些犯怵的,何况,这一晚上还得走三回哩。
这会儿再来假客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
赵素欣于是答应下来。
她现在也特别迫切地想知道,胡安自己一个人在家,这么晚了究竟在干什么,到底睡没睡。
骑自行车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到了赵素欣和胡安的家。
费尔南多脚蹬地,停住自行车,赵素欣轻快地跳下来,也没顾上跟费尔南多说什么,就三步并作两步地向门口奔去。
一进屋,台灯还开着,胡安歪在床上,已经沉沉睡去,衣裤和袜子都没脱。
赵素欣的心这才放下了,她匆匆帮胡安脱下衣裤,脱下袜子,给他盖了条毛巾被,然后蹑手蹑脚地出了门。
在返回印刷厂的路上,费尔南多问赵素欣:“孩子那么小,怎么放心把他一个人放在家里,多危险。”
赵素欣说:“没办法,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只能这样。”
费尔南多又问:“问个不该问的个人问题,那您先生是经常不在家吗?”
赵素欣顿了顿,说:“他出生的时候,他爸爸就不在我们身边。他在东北,我们没有生活在一起。”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老外,跟自己身边的同事不可能有什么交集,便没跟他打马虎眼。“
“那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跟孩子的爸爸已经离婚了?”费尔南多问得很执着。
“不是,我们根本就没有结婚,怀上孩子纯属一次意外。我们曾经相爱过,后来因为一些情况,分手了。”有人听她倾诉,让赵素欣感觉从未有过的畅快。
费尔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