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隋氏和胭脂都没言语,江志算了下时间,想了又想,这才很有些肉痛的道:“你身子不便,胭脂又是姑娘,不该太过劳累,这样吧,赶明儿先去找人牙子,买个手脚麻利的使唤丫头来罢。”
一听又要花钱,隋氏只觉得心尖儿都木了,可转念一想,若是不雇丫头,回头自己真有个什么,胭脂那浪蹄子是必然指望不上的。若有个丫头,也是个臂膀,来日那事儿要是发作起来……
左右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买就买!
胭脂却觉得这主意不错。
反正那些钱无论如何都花不到自己身上,买个丫头也好,自己也能轻省些。
隋氏素性张扬,晚饭过后便收拾的整整齐齐去村里逛去,不出一个时辰,全村上下都知道江志心疼媳妇,要买个丫头伺候。
且不说多少人艳羡不已,却是有更多人唏嘘无限,只说原配命苦,生前没捞着好,死后男人却对着那妖精铺张……
次日一大早,江志就出门会友,商议出行的事情去了。
胭脂刚收拾了朱嫂子帮忙做的两身衣裳,还有自己这几天起早贪黑绣的几十张手帕子出门,就见一个四十来岁的老妈子领着几个黑瘦的小丫头进来,隋氏穿了身平时舍不得穿的鲜亮衣裳,正坐在院中央嗑瓜子。
见她出来,那老妈子眼珠子都亮了,只盯着上上下下看个不住。
隋氏最爱当着人显摆,当即抖开手中那条大红的手帕子,拿腔捏调的说:“呦,胭脂,进城去呀?别忘了替我跟虎子问好,得空也常家来看看,我还怪想他的。”
胭脂哪里愿意搭理,哼都不哼一声,只路过那老妈子身边时,对方竟意外的赔笑上前,“这位就是大姑娘吧?啧啧,真真儿的好模样,不是老婆子我胡诌,这走了十里八乡,多少个州府,算上那些个财主、官老爷的后宅,我也是常去的,没有一个比得过大姑娘!瞧瞧这身段儿,这手脚,叫胭脂?呦,这名儿真好!”
说话的时候,她一双小三角眼还不住的往胭脂身上打量,里头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胭脂一时猜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只是觉得这人的眼神和语气叫自己极不舒服,略皱了下眉头就匆匆离去。
走出去约莫两丈远,也不知怎的,胭脂鬼使神差的扭头望了一眼,见那老妈子竟跟隋氏凑在一处嘀咕,说着说着一抬头,两边就对了眼。
隋氏老远冲她一笑,涂抹的鲜红的嘴唇瞧着更诡异了。
胭脂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一时心乱如麻,忙加快脚步,拐过弯去将院中一幕彻底甩在身后。
可一直到能看见青山镇的城门了,方才隋氏意味深长的笑依旧在她脑海中徘徊,久久挥之不去。
她在笑什么?
时至团圆节,青山镇更是比平时热闹百倍,在城门口等候入城的车马行人排出去老远。日头渐渐升起来,道路两侧便有机灵的小贩挑着酒水果品走动贩卖,生意十分不错,一个两个都喜笑颜开。
胭脂没等多长时间,胭虎自己就先穿戴的精精神神寻了出来,说是掌柜的也家去过节了,给大家伙儿都放了假。
胭脂将江志给的银子塞给胭虎,这小子果然死活不要,梗着脖子道:“当初是他说的,同我断绝父子关系,哼,他眼中只有那女人,哪里还有我们姐弟?我不要他的臭钱!”
“管你要不要,”胭脂自然晓得对付这个弟弟的法子,当即接道,“左右我只管把钱带过来,若你当真不要,便亲自回去把银票摔在他脸上也就是了,也不难办。”
“姐你!”胭虎气鼓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