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惶恐的看着肖程,期期艾艾的喊了一声,“二爷。”
肖程从震惊中回神,他没有理睬周氏,当即吩咐道:“来愣着干什么!把尸首处理干净了!”
这时,相宜带过来的人开始行动了,为首的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汉子眸色发红,强硬道:“住手!谁也不准碰姑娘的尸首,姑娘今日做了必死之心,她说过,她死后要送去扬州老家安葬。”
汉子情绪激动,又道:“肖二爷,您好生想想,若无冤屈,姑娘怎会自尽!”
周氏闻言,更是慌张不已,肖二爷看着相宜的尸首被人好生抬走,又看着廊柱上留下的血渍,他一阵障目,半晌才在听到了自己的声音:“都散了吧,散了吧!”
他脚步无力的走入府门,从头至尾再也没有看周氏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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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天际打了一声闷雷,肖宁将相宜的死怪在了自己头上,她走回仪门,之后就是一阵窒息。
如果不是她跑去找相宜,相宜会不会还活着?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肖宁看着府上的下人将廊柱上的血渍拭的一干二净,还喷洒了花露,就像好像几刻之前刚刚逝去的那条命真的不足挂齿,如若蝼蚁。
肖宁内心一阵抽搐,她一路小跑离开了仪门,又转向角门跑了出来,守门的小厮刚到轮班的时候,肖宁曾给过他几次好处,他便没有在意,心道:这新来的姑娘怎就喜欢往外跑?果然是通州小地方养出来的,到底是不成体统了。
几阵雷声轰鸣,天际就下起了入夏以来的第一场雨。
回头便是肖府,可肖宁不想回去,那里太令她窒息,可她又能去哪里?无助与彷徨之中还夹着一层内疚。
相宜死了,就这么死了!
雨势愈发大了起来,迷糊了肖宁眼前的视线,待胸口的窒息稍感好转,她便转头往回走。她终究还是不敢任性。
脚下很滑,没走几步,肖宁眼前一黑,之后什么也看不见了。
雨水溅在小姑娘脸上,那长长的睫毛上也沾染了上污水,平日里粉红的脸蛋此刻却白的吓人,叫人平生怜惜。
少年眉头一皱,彻底撩开了车窗帘子跳了下来,随从当即撑伞跟上,却跟不上少年的步子。
少年走了过去,低头看着肖宁,声线低迷道:“你怎就这么能折腾?”
他颀长的身段弯下腰,亲自将肖宁抱了起来,也不顾她一身的泥水是否染上他素白的锦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