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太轻挑,以王氏的为人岂能容忍?这便命人驱人,谁料朱员外竟拿了房契出来,“小娘子,你可看清楚了,这上面是你亲手摁的手印,你还欠着我三百两白银呢,你说你孤儿寡母的该如何
还的清?”
朱员外财大气粗,但凡他看上的女子,鲜少有逃脱得了的。
王氏看了一眼那房契,她做事还算小心,一眼就看出来朱员外手上这张根本就不是她签过的那份。
“你胡说,我何曾欠过你的,那日你我已银货两讫,这铺子我租了三载,两百两已经分文不少的给你了!”王氏据理力争。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都在朝着王氏指指点点,明眼人也看得出来这一次王氏被朱员外给暗算了,这不是明摆着羊入虎口了么?
朱员外瞧着王氏愤恨的样子,又娇又柔,他心里痒痒,到底是当过官夫人的,就是不一样啊。
“你要不还钱也成,这铺子我还得收回去!”朱员外有意为难。
没有了铺子,王氏等于手里一张营生的王牌也丢了,她丢不起的。
就在王氏左右难堪时,长街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而随即看热闹的众人纷纷避让开,似乎看到来人时,皆面露惧色。
赵凌带着数百精兵日夜兼程的赶到,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气势逼人,光凭一眼,他便能猜出小妇人又遇事了。
这才过去两个月而已,她怎的这般运数不济?
赵凌的到来让朱员外也颇为吃惊,虽说赵凌穿的是常服,但他身后的一行兵马都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铁骑,各个骁勇善战,且手持兵刃,架势凶猛。
赵凌从马背上跳了下来,他看着几十丈远的小妇人,见她呆立在场,像只受了惊吓的鹌鹑,他深吸了一口气,而后阔步朝着她走了过来,直至走到王氏跟前时,他才移开了视线,眸光狠厉的逼问朱员外,道:“说!怎么回事?”
武将天生有种威压的气势,朱员外还搞不清状况,通州这一带都知道王氏和夫家闹翻了,她身后除了王家之外,哪里还有什么靠山?
朱员外挺着圆肚,壮胆问道:“你又是谁,姓谁名何?!”
这时,定北侯府的随从上前一步,喝道:“放肆!我家侯爷的名讳也是你能问的!”
侯爷?
王氏长的娇小,个头只能挨到赵凌的肩头,二人并排而站,反倒衬托出她小鸟依人之态,她仰头看了赵凌一眼,有些傻眼。
他不是什么副将,而是定北侯!
赵凌感觉到了那柔柔的道视线,他嗓子一紧,也侧头看着王氏,内心跳动不安,但与此同时,数日来无处安放的浮躁也终于销声匿迹,赵凌这辈子都在为了家国而奔波,他头一次想为自己争取什么,而且势在必得。
小妇人就在身侧,赵凌鼻端彷佛又被琼花芳香围绕,他找到了近日内心不悦的结点,原来真的是因为她,赵凌温和一笑,“休惧,一切有我。”
王氏恍恍惚惚,赵凌与她挨的很近,他身上有种清冽的皂香,像是来此之前特意沐浴过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