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按着门槛,她回眸一笑,问,“新月怎么还在外面站着?天色晚了,千万别着凉。”
“这就来。”罗新月应了一声,快步追上,她看着面前女人纤细的腰身,就跟河岸边上的柳条似的,风一吹就轻轻摆动。
先帝好细腰美人,上行下效,不管出没出嫁的姑娘都会刻意少吃些饭食,或者用布条将腰腹处勒紧,显得腰肢纤细。
但周清却不同,她母亲是南方人,骨架子本就生的小,身量纤侬合度,即使没有束腰,那一抹弧度仍然十分显眼。
罗新月眼底透着浓浓妒意,跟着她身后进了家门。
罗母听到动静,从厨房里走出来,伸手在围裙上蹭了蹭,眼珠子直盯着周清看,想要将五两银子讨回来。
对于这个婆婆的心思,周清明白的很,她帮着罗母端菜,往厨房里一趟趟走,后者张了张嘴,根本没有说话的时机。
过了不到一刻钟功夫,罗豫就回来了。
他定定的站在厨房外,看着来来回回奔忙的女子,整颗心都被后悔给填满了。他不该这么糊涂,就算没有孩子,也可以从同宗的子侄辈过继,他是疯了才会逼着清儿借种。
罗豫闭上眼,俊秀面庞上露出一丝痛苦,罗母扫见儿子站在门外,赶忙走出去,低声嘟囔,“你媳妇太不像话,从我这拿走了五两银子,你得好好教训她。”
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罗豫一清二楚,他的薪俸全都用来上下打点,家里的吃穿用度花的都是周家的银子。
他觉得羞辱,白皙面皮陡然涨红,“娘,那些钱本来就是岳母贴补清儿的,儿子没法要。”
罗母不高兴了,“她既然嫁到罗家,就是罗家人,哪有小辈存私财的道理?”
罗豫只当没听见,他走到厨房里,坐在周清身旁,鼻前嗅到了一股浅淡的兰香,虽不浓郁,却十分好闻。
低垂着眼,周清不想露出马脚,她给罗豫盛了碗鸡汤,笑着道,“阿豫在大理寺整理卷宗,忙了一整日,肯定劳神伤眼,快喝些汤水补补,这是婆婆特地给你做的。”
闻言,罗母难看的脸色稍微缓和了几分。
她的手艺并不算好,炖鸡汤只加水跟盐,鸡肉的口感又老又柴,还有股腥味儿。
上辈子周清觉得罗母糟践东西,从旁提了好几次,说要请个婆子来做活,哪想到罗母勃然大怒,认定了周清嫌弃她,婆媳两个闹的不可开交。
这一世她学聪明了,食不言寝不语,小口小口吃着饭,模样秀气极了。
倒是罗新月忍不住抱怨,“娘,您炖的鸡汤也太腥了。”
罗母撂下筷子,发出啪的一声响,“嫌腥你就别吃,反正是给你哥炖的。”
罗新月的脾气并不好,大声吵嚷起来,罗豫皱了皱眉,眉眼透着一丝疲惫。
他只是小小的录事,白日里在大理寺奔忙,本就劳神,回家后依旧不得安宁,此刻心里生出阵阵焦躁,恨不得马上从粘腻污浊的泥沼中脱身。
飞快地吃完饭,罗豫站起身,从厨房里离开。
周清抬眼,看着他的背影,心中升起无限的讽刺。
罗豫这个男人,她再了解不过了,冷心冷血又有野心,他为了往上爬,什么都不要,之所以会娶自己,也是因为周家殷实的家境对他有用罢了。
死了一回,周清的思路非常清晰,她知道自己应该劝架,毕竟想要报仇,就得成为一个好儿媳,不是吗?
“婆婆,新月不是故意顶撞您的,最近天气热,大家火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