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瞬间安静了。
罗豫定了定心神,冲着罗母道,“娘,儿子先去周家走一趟,总得看看清儿。”说罢,他快步走出家门,进了周家香铺。
丈母娘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顺眼。席氏一见罗豫过来,笑盈盈将他带到了女儿门前,仔细叮嘱了几句,不想打扰小两口,索性去了前头铺子里呆着。
轻轻叩门,男人清朗的声音传进来。
“清儿,是我。”
周清老早就知道罗豫会来,毕竟他心思深沉,又十分自傲,肯定不会让别人察觉出自己怀了别人的种,前世要不是她生生将罗豫的脸皮踩在地上,他俩肯定不至于走到那种地步。不过就算撕破脸又如何?一个狠心给自己妻子下药的丈夫,只为了借种,那还不如不要。
她站在门口,看着罗豫眼底的痛苦之色,心中暗自冷笑,不过现在大仇未报,只能继续虚与委蛇,“方才刘婆婆去家里送了信,你应该也知道我怀孕一事了。”
男人紧紧握着周清的手,他掌心冰凉滑腻,出了不少冷汗,好像在潮湿泥地里来回钻的毒蛇,令人浑身不舒坦。
“清儿,我说过会好好照顾你跟孩子,能不能忘了那件事?我们是夫妻啊。”
房门紧紧阖上,周清抿了抿唇,没有答话,轻轻拍了拍罗豫的手,后者以为她原谅了自己,眉眼处透出浓浓喜意,激动的浑身颤抖。
“我还想在家住两个月,可以么?”
对上那双清凌凌的杏眼,罗豫根本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他暗自叹息,抓住柔软的小手置于唇边轻轻吻着,爱怜之意不言而喻。
感受到濡湿的触感,周清恶心极了,强忍着不吐出来。但为了不让罗豫心生警惕,她什么都没做,甚至连一丝厌恶都不能表现出来。
罗豫身为录事,需要处理许多杂事,他并没有在周家多留,很快便回去了。
周清将人送到香铺门口,于福就站在边上,干瘦的脸皱成一团,看着就跟一只瘦猴儿似的。
“小姐,咱家对面开了一间香铺,名叫沉香亭。”说话时,他特地压低了声音,大概怕被别人发觉。
听到“沉香亭”这三个字,周清身子一震,两手死死握拳,面上露出明显的愤恨之色,为了不让于福发现端倪,她很快收敛的神情,强笑道,“京城里的香铺不少,人家开在哪里咱们也管不着,只要好生经营即可。”
嘴上这么说,周清心里却记得很清楚。沉香亭的老板名为刘凝雪,是刘兆曲最宠爱的女儿,要不是因为她,姓刘的也不会盯上周家香铺。
上辈子家中仓库摆满了名贵的香料,全都被一把火烧成灰烬。经此大难,家里背负巨债,周父重信,不愿欠了别人,将能变卖的东西全都变卖了。就在这时,刘兆曲出现在他面前,只花了区区一百两银子,就将传了几代的宣炉拿到手。
调香虽然主要靠技艺,但香器的重要性依旧不可忽视。周家的宣炉是前朝的贡品,经历十二炼,其中融入了不知多少的赤金白银,香料在宣炉中点燃,香气越发清远,味道能提升一个层次。
刘凝雪精通香道,也不缺银钱,她最想要的就是一套绝品的香器。刘兆曲在京城是数得着的商人,手下有不少商队,四处搜罗,都没有找到失传的宣炉,后来还是王鲁酒醉,说漏嘴了,才让外人得知最后一尊宣炉藏在周家。
得到香器后,刘凝雪用宣炉点燃荼芜香,香气袅袅,半年不散,使得太后凤心大悦,提拔刘家,让其一举成了皇商,风光无限,而刘凝雪做了郡王侧妃,身份比起之前高贵了不知多少倍。
估摸着,此刻刘兆曲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