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音质略厚, 低沉之时充满磁性, 只不过闻桃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是暗鬼, 他是谁?
“暗鬼,你待在易度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这句话冰冰凉凉,满是质问的意味。
闻桃脑袋轰轰响, 心跳增加, 尚未明白自己身份怎么会被别人知道。
这电话来得突然, 一点征兆也无。
“你怎么知道我是暗鬼?”停顿数秒后,闻桃问。
“呵。”对方显然不想在电话里过多和她沟通:“我会发一个地址给你, 明天中午十一点, 请闻桃小姐务必到场。”
这句话刚说完,电话已经挂断。
闻桃心里打鼓似的。
这个人,不仅知道她是暗鬼, 还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目前能有她信息的只能是龙牙内部人员,总不会跟他们有关?
其他人闻桃都无所谓,被知道也就被知道, 可易度不行!
如果这个人告诉易度她的事, 易度现在已经焦头烂额, 好不容易自己想给他些温暖, 缓解些他的压力, 如果被发现她就是暗鬼, 那将会给他带来多大影响。
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在欺骗他, 在耍他。
内心焦虑,又没有头绪,不知道对方是谁。
闻桃细想他的声音,仍旧觉得在哪听到过。
*
方向盘急转,刹车声在山谷回响,一辆黑色轿车划过数道弧线,低声轰着马达。
易度油门踩到底,神色严峻,凝眉定睛的往前冲。嘴唇抿的死死的,一言不发。
手机响了许多遍他皆视而不见,直到轮胎与地面的摩擦声响起,车停在一栋被爬山虎包围的房子钱。
易度回到西村。
浇花的男人看清来人连忙放下手里水壶,激动的上来迎他。
“易度,你怎么回来了?”
他面容欣喜,连忙向前走来。
易度踢开栅栏,迈着长腿走进,一把揪住晨风领口,将他往后连推数步抵在墙上。
易度眼眶微红,眼中漫布条条血丝,咬着牙,张口便问:“你到底是谁?”
“易度。”晨风眼神躲闪,不敢看他:“我,我不是谁。”
“为什么哥哥会说你是我父亲。”易度手在颤抖,眼睫也在颤抖,他拼命崩住脸上快要破碎的表情,凭借理智一字一句的问他。
“别想瞒我,说。”
晨风被勒的很难受,虽然易度并没怎么用力。
“易度。”他声音渐渐小下去:“你哥他,居然告诉你了?”
“是,他都告诉我了。你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将信扔在晨风身上,易度怒气冲冲的退开,伸脚就要去踢铃兰花。
晨风脸色煞然变化,猛地蹿了过去:“别踢!这是你母亲最爱的花!”
飞出去的脚在半空顿住,易度脑中警铃大作,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快速伸手捏住晨风双肩:“我母亲呢?她人呢?”
晨风低着头,抱着那盆铃兰,歉疚无奈的看了眼易度,声若蚊蝇:“她……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了。”
这位母亲,在自己生活中从未出现。若一直不知道她也就罢了,可知道后心里总是有着疙瘩,也被深深记在了脑海。
当你发现,戏剧在你身上上演,你多出一对父母。你会感到迷茫,不确定,恍惚,崩溃,甚至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