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兆麟却好像听不懂人话似的,满意地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边走还边回头对她说:“记得等我来送你啊。”
就好像她根本没反对似的。
李茹不接话。心想待会一定提前走,不要再见到他。
没想到快天黑时,居然真的就下起了雨。
李茹感到发愁。
家里人其实今天不同意她出来,她偷偷跑到离他们比较远的场,就是想特地避开。现在下了雨,身边又都是些赶着回家做饭的大妈大婶,肯定没法背自己回去。
都怪沈兆麟这个乌鸦嘴!
她在仓库里等了一会儿,雨还是没停,她想着要不干脆直接走回去算了,大不了重新上药。
就是伤口本来快要愈合了,一碰水,可能就又得拖多几天。
没人再来放镰刀和其他工具了,李茹正准备挪出去锁门回家,突然有人远远喊了她一声。
“李茹,等一等我!”
她循声望去,见是沈兆麟。
他居然真的来找她了。
“你是不是很怕我不来了?”
她语调平平:“才不是,我等我哥呢。”
“那你怎么要关门?”
“现在又想自己走回去了不行?”
他一噎。
李茹并不肯让他帮忙,执意要自己走回去。
他无奈,突然想起什么,让她先别锁门。
他跑进仓库里,推出来一辆手推车,是平时用来运粮的。
他不会是想把她推回去吧?也太丢人了!
她不管他,拿好东西就准备走。
他却拦住她不让她走:要么推你回去,要么背你回去,你选一样。
反复数次,她也不耐烦了。
“你别来管我不行吗,是不是闲得没事干?就算跛了我也不会算在你和苏艺头上。别折腾了。”
他像没听见:“我只想把你好好送回去。”
两人在这里僵持,她一动他就挡住她的路不让她走。
她恶狠狠看他一眼:算你狠!
最终她只能妥协,爬上那辆运粮车。
沈兆麟还给她的脚套上两个模样怪怪的塑料薄膜。他说雨批还是太短,用这个遮住脚,就可以防止伤口被雨打湿了。
天色快要黑,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或动物的踪迹。
他拉着她就像拉猪拉牛一样,她不由地捂住脸,希望不要被人看到。
过了一会儿,她问他哪里找到的脚套。
沈兆麟就说是跟地里的稻草人借的材料,自己捣鼓的,所以才来晚了。
他又对她说,抢收就剩下些收尾工作,他还特地多干了一会儿,补上之前少做的那份。
下雨天黑得很快,几乎所有人都一下工就往家往宿舍跑回去了,恨不得早点瘫在床上歇息。
李茹以前也试过,到晚上几乎所有人都累得说不出话,女人们可能讲究点,还能硬撑着洗个澡洗个头,而男人们就直接全都不想再动了。
她全身被雨披挡得好好的,沈兆麟却全身湿透,雨水从他额头滴下,还带出了头发里夹着的黑泥,有时还会倘进他的眼睛里。
他双手拉车,时不时就左右使劲甩甩头。几次以后李茹就注意到了。
又一次,沈兆麟停下来正打算甩掉眼里的泥水,一只白嫩圆润的手却从他眼前晃过,递给他一块白棉布,让他擦眼睛。
沈兆麟一愣,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