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华嘉年才发现自己明白得有点太晚，以前他一直觉得贺峥是个有点傻的，头顶绿成跑马大草原了都没半点察觉。
结果等他终于看透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是最笨的那个，要不然怎么早就掉进了别人精心设计的陷阱里插翅难逃，还傻乎乎地替那个挖坑的人担心呢。
华嘉年扑腾了半天也没能从贺峥的手底下挣脱出来，自己倒是累得够呛。他正软了态度想说点什么讨个饶先，却感觉脖子上又被重重地吮了一下。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骂人还是该跑路，想骂人又没那个胆子，想跑路也没那个条件。于是愣了一会后，便捂住脖子做出一副很凶的表情瞪回去，吓得声音都有点变调了：“你干什么你……你这是骚扰知不知道，不许碰我。”
贺峥竟然还有点委屈，尽管他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模样，但神奇的是华嘉年就是能从他脸上分辨出各种情绪：“我为什么不能，你想要别人？”
华嘉年心想哪来的别人啊，我和左右手都快断绝关系了，你不要给我无理取闹，然后伸手一摸才忽然反应过来刚刚被贺峥啃了一口的地方有点痒。他沉默了一下，有点尴尬道：“啊……那是蚊子咬的。”
贺峥：“……”
事情都到了这个份上，华嘉年也没办法再继续装傻下去。他看着贺峥，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可能遗憾不甘大于马上就要离开这个世界的轻松更多。他说：“你别喜欢我了，我不是好人，配不上你。”
贺峥闻言倒是认认真真地端正坐好，把自己背后的抱枕塞进华嘉年的怀里，也不再做什么让他紧张的事。华嘉年一拿到抱枕，就好像拿到了什么宝贝似的抱着不松手。
他问道：“你哪里不好？”
“我哪里都不好，”华嘉年说，“我喜欢钱，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我还喜新厌旧，所以咱们俩不合适。”
贺峥闻言却好像一点也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似的，神色平淡，他的目光静静地落在他的脸上，直把华嘉年看得都有些不自在，才道：“你喜欢的很多，我只喜欢你，互补。”
华嘉年觉得他们俩之间是聊不下去了。他跟自己说，稳住，然后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对着手里的抱枕开始发呆。
贺峥似乎还嫌不够似的，见他低着头一副消极抵抗的模样，又轻声地补充道：“你一直很好，我都知道。”
华嘉年听完这话更有点烦躁，烦的不是贺峥，是他自己。他虽然是不太聪明，但都到了这个份上了，他自然也终于确认了些什么，他发现自己真是老处男上炕头一回，做个任务随便遇见个人就被撩得找不到东南西北，这样不好：“我要回家了。”
世界上没有如果，就像他只是一个匆匆过客，他总不能为了自己一时的私心耽误别人的生活。
贺峥定定地看着他，最后还是没继续逼他。只要他想，他能做很多以前做不到的事，能让他无处可逃，但他舍不得，不过他还有很长时间，足够让华嘉年接受他了。于是他便干脆地说了声好，让刚刚那两个人又把他送了回去。
等到了家门口，华嘉年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住了那个跟他说过几句话的男人。他空着手跑上了楼，下来的时候怀里却抱了只猫，用带着点恳求的语气道：“能帮我个忙吗，把它给贺峥带过去。”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薛定谔睁着一双玻璃球似的看他，窝在人怀里的时候，就像一团蓬松的白棉花，或者是压实的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