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说：“你们俩把人带回来就行了，别的都不用你们操心。”
华嘉年应了声好，便将电话又递给贺峥。贺峥今年穿得还挺厚实的，里面套了件纯黑的高领毛衣，看起来肤色也白了不少。他个子高，身材也好，即使站在人群里也和其他人格格不入。
他上下打量了贺峥几眼，笑眯眯地说：“不错啊，挺好看的。”
贺峥闻言问道：“好看吗，你喜欢？”
华嘉年刚点了点头，便看见贺峥动作自然地偏过头将手机夹在肩上，空出两只手来替他整了整衣领，道：“喜欢什么？”
华嘉年刚张了张嘴想说衣服，便看见贺峥带了点笑意的眼睛，不由得顿了一下。然而林母还在电话那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指了指手机瞪了他一眼。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他们还是又回到了这座熟悉的城市，和几年前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只是今年雪下得更晚些，直到除夕那天外面才飘起了雪花。这场雪下得还不小，一直到晚上都没停。整个世界都像是被雪覆盖，乍得一眼看过去，似乎只能看见满天满地的纯白。
华嘉年站在窗户前往外看，楼下全都是出来放烟花的人，有大人也有孩子，所有人的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在这样的日子，阖家团圆家人安康就是最大的幸福，而在这样的幸福面前，一切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华嘉年是个喜欢热闹的人，喜欢去人多的地方，虽然不一定参与到热闹里。他觉得这样才有一种别样的真实感，尤其是在这样的世界里。他又看了一会，等到外面的烟火接连不断，就忍不住对贺峥说：“咱们也下去转转吧。”
林父林母坐在客厅里磕着瓜子看电视，时不时聊上几句，听说他们要出去溜达，也只是嘱咐他们穿暖和点，早点回来。
桌上的果盘里还放着不少糖，路过客厅的时候，华嘉年随手捞了两颗，等拆开糖纸后他才发现这些竟然是巧克力，还是榛仁味的，吃在嘴里时有很浓的坚果香。
华嘉年有点意外，于是咀嚼的动作停了一瞬。贺峥就站在他旁边，见状便问他怎么了。
华嘉年想了想，说：“你把眼睛闭上，张嘴。”
他闭上了眼，眼睫便在脸上投下了淡淡的阴影。他就这样一句话也不说，但信任的姿态展露无遗。于是华嘉年将手上的另一颗糖也拆开，送进了他的嘴里。由于体温，巧克力已经有点融化了。
两个人刚从楼道里出来，便听见了震耳的炮声混杂着笑声闹声，从更远的地方传来。雪落在脸上很快便被体温融化，在脸上留下几点湿漉漉的水痕。他的视线在四周转了一圈，小区里的路灯上基本都挂了灯笼。
系统从下楼开始就一直闷声不吭的，只有看到烟花的时候才小小地惊叹一下，华嘉年问道：“你怎么了？”
它道：“唉，烟花好看，火药味没啥好闻的。”
华嘉年有点想笑：“那怎么不屏蔽嗅觉？”系统没有实体，自然也没有鼻子，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要比人自由得多。
系统叹着气说：“你不懂，这是情怀。过年嘛，有炮看没味闻，不够真实。”
华嘉年心想他确实是不懂，不过系统坚持，他也就随着它去了：“你们系统还有新年啊，放假吗？”
系统羞涩地说：“新年是没有，假期倒是不少，你看我现在是不是就像在放假一样，天天吃吃睡睡的……”
华嘉年：“……”槽点太多，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