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还是低估了人鱼的视力。它站在草丛后面，只是随意一扫，就将眼前的风景全部纳入眼底。
修长笔直的双腿，劲瘦的腰肢，再往上便是赤裸的，正不断有水珠滑落的胸膛。或许是因为不好意思，华嘉年的神色有些紧绷，那双冷冷淡淡的凤眼里也似乎蒙了一层淡淡的水色。打破了平日里刻板的一面，又是从未见过的光景。
它的喉结上下滚了滚，竟然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兴奋。不同于捕猎时撕裂猎物的满足感，是更加隐晦而汹涌的情绪，顺着血液流遍全身，牵动着每一根神经，让它忍不住地想要去接近。
雄性的本能就是征服和掠夺，越是强大，难以攻克的对象，越会让它觉得蠢蠢欲动。
人类本是不该被划在这个范围内的，对于人鱼来说，人类孱弱至极，能被尖锐的指爪轻易撕碎。然而一种莫名的牵引力却让它不由自主地想要将注意力投在他的身上。
它静静地站了一会，直到华嘉年换好衣服，才重新走了过去。
华嘉年换好衣服后，捡了一大堆枯草和树枝，盘着腿坐在地上开始吭哧吭哧地忙活起来——他自然是不会钻木取火的，让他点个炉子倒还可以，全靠系统在一边指点。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有点手忙脚乱。
他在这忙活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便头也不回地说：“坐吧。”
人鱼闻言很顺从地凑了过来坐下，像个正襟危坐的小学生一样。华嘉年余光瞥见，从兜里掏出一个来的路上摘的果子，用哄小孩的口气问道：“吃吗？”
它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接过他手上的果子咬了一口。柔软的嘴唇沾了果汁后，便泛着点点水光，让人有种亲吻的冲动。因为久居深海，它的皮肤比常人白得多，手伸过来的时候，华嘉年甚至都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然而过了一会，华嘉年才忽然想起人鱼是不吃素的。他抬起头，却看见它已经一声不吭地吃了大半个了，不过看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似乎也是不怎么喜欢。
他看着有点想笑，赶紧夺过它手里的果子：“不喜欢还吃？”
它舔了舔嘴唇，卷掉嘴角的汁水：“你给的东西，我都喜欢。”
华嘉年手上的动作一顿。
它很直白地说：“我也很喜欢你。”说这话时，它的表情倒是很认真，一双黑曜石似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又清又亮，干净的像新生儿第一次睁开眼，丝毫看不出手上曾经沾过那么多鲜血。
华嘉年一边移开目光装作自己没听懂，一边忍不住开始思考这条鱼是不是哪里出了点什么差错。
他对系统说：“你说它这什么意思？”
系统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华嘉年开始思考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不放在心上，假装自己失忆吗。
系统说：“储备粮，能跑能跳，还能照顾它，它喜欢喜欢很正常。”
华嘉年：“……”
系统长叹一声：“唉，多么简单的爱情。”
华嘉年：“……”
话虽然是这么说，他当然没自恋到以为它对他有什么别的想法，人鱼单纯直白，刚刚的话或许连它自己都不知道到底代表着什么意思。不过系统这话其实也没什么错，喜欢猎物是喜欢，喜欢他是喜欢，好像都没什么区别。
华嘉年又钻了一会，等他的手都快被磨破了的时候，才终于升起了火。
火升起来后，华嘉年便把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