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嘉年一边吭哧吭哧地帮它擦脸，一边和系统聊天。换做是在平时，他肯定是不敢这么放肆地在它脸上搓来搓去的，就算它平时表现得再无害，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但今天情况特殊啊，他一边想着，一边好奇地弯下腰凑近了观察起来。
他半晌没吭声，系统也有点好奇，问道：“你在干什么呀？”
华嘉年满脸复杂地说：“它……”
系统说：“它怎么了？”
他说：“它脸上为什么一条皱纹也没有？”
系统：“……”
华嘉年道：“也没有斑……”
系统：“……”
华嘉年一开始只是开个玩笑，但等他又仔细看了看，他才发现他似乎真的没法在这张脸上找到什么缺点。好看确实是件好事，但好看得太过了，便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有些不舒服了。
比起活生生的人，它更像是什么精雕细琢的工艺品，或者是精美的人偶。如果换做是另一个人发现这一点，大概早就吓得跳起来了，但华嘉年心里一点也不慌——毕竟它确实不是人，这件事他从来到这个世界起就已经知道了。
他还没多看几眼，就被人打断了。华嘉年一回头，却看见方婷正站在他的身后，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她刚刚大概是去洗了把脸擦了擦身，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已经没有泥灰了，忽略掉身上的衣服，比起逃命，更像是出来旅游的。见到华嘉年转过头来看她，她便说：“我擦吧，你也去洗洗吧。”
华嘉年听完第一个反应不是感动于她这么替自己着想，而是赶紧拒绝。
前几天方婷一直有想和它套套近乎的意思，毕竟在这种时候，身边有一个性别相同的人，总比和他一个大男人待在一起更安心一点。
可霍迎到底不是女人，它甚至都不是人，他还真有点怕方婷看出点什么来。虽然它确实是在发热，但它的体温对于寻常人来说还是偏低的。
最重要的是，它对方婷明显不怎么感冒，在山洞里的那两天，它除了对华嘉年露出过几次笑脸，其余时候都是冷冷淡淡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然觉得它有些排斥她。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很坚持，视线落在它身上时，神情还有点恍惚。但很快又振振有词道：“没关系的，我已经休息好了！你都累了这么久了，更应该去休息啊。”
他语气艰涩地说：“不用了，我来就好，你休息吧。”
方婷说：“你不用跟我客气，还是我来吧。再说，”说到这儿，她轻轻地咳嗽了一下，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的神色，含含糊糊地说，“男女有别……”
华嘉年闻言更觉得有点愁了，还有点不知所措。他心想确实是男女有别，只不过它是男，你们俩这样不合适……
方婷见他一时之间沉默下来，似乎是在考虑着什么，笑意变得更明显了些。她还想说些什么，然而视线却在和华嘉年说话间不经意地落在了它的脸上，便和一双阴冷的眼睛对上了。
在月色下，那双冷厉的眼微微眯起，却异常的明亮，清澈而莹润的熠熠生辉，滋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美感——然而却是一双属于野兽的眼瞳，瞳形狭长，被注视的时候让人甚至有种被毒蛇盯上的错觉。
方婷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只觉得后背一冷。她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脸色也瞬间惨白了下来。
她的脸色太难看，华嘉年被她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