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华嘉年从那种意识恍惚的状态中重新平静下来，手臂上的伤口似乎已经不再继续出血, 连感觉也变得有些迟钝了。
从刚刚的欢愉中缓过神来, 明明只用了短短的几秒钟，却又漫长的像是时间推移了几个小时。
虽然这种浑浑噩噩也有些不正常，但至少比刚刚那连被布料摩擦皮肤都会觉得刺痛的情况好太多了。雨水淅淅沥沥地落在他的脸上, 身下是湿漉漉的草坪，连鼻尖嗅到的泥土味都在提醒着他现在在哪里。
他半天不说话,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发呆，系统又问道：“你还好吗？”
华嘉年闻言便有些吃力地捂着额头坐了起来, 勉勉强强地回了一句还好。
系统的声音里透出几分沉重的味道：“还有力气吗, 快起来吧。”
他用还在发抖的手抹了一把脸，觉得不能再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 浑身湿透了的感觉并不好受，尤其是汗水和雨水混在一起。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却忽然闻到了浓浓的血腥味。这血腥味在清新的植物香气中格外得明显, 他微微愣了一下, 下意识地睁开眼睛，于是一道修长的人影便映入了眼底。
男人站在他的身前，背光而立，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这样仰着头看人的姿势让他有种被压制的感觉，对方身上的气势太盛, 华嘉年忍不住地有种想要后退的冲动, 然而视线落在它沾满鲜血的手上时, 便不由自主地顿了顿。
鲜红的血液顺着那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肌肤蜿蜒而下，又在雨水的冲刷中变得浅淡，逐渐扩散成层层叠叠的花瓣一般诱人的艳色，就像是以血肉而生的花。
这场景既有些诡异，又有种怪异的美感，不得不说，红与黑是最适合它的颜色。无论是哪一种，都将人鱼最本质的一面发挥到极致。
被水浸透了衣物后，布料紧紧地贴合在身上，便勾勒出了独属于男性的身形。
于是即使外貌精致到有些模糊了性别，却也不会让人再将其认成女性。那一头鸦羽般的长发也湿漉漉地贴在颊边，与白皙的肤色相比，黑得几乎像是要融进沉沉的夜色里。
它神色阴冷，乍得看过去倒是有些渗人，虽然看上去有些狼狈，但也让人起不了什么旖念。
两个人对视了许久，还是华嘉年有些迟疑地开口道。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话音刚落，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陌生：“……你受伤了吗？”
霍迎的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几圈，这打量来得突然，当它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华嘉年竟然也觉得有些紧张。明明他没做什么，却有种莫名其妙的心虚感。
“没有。”它一边语气平淡地说着，一边甩着手上的血往前走近了一步，居高临下地盯着他。
华嘉年先是有些疑惑，但马上就反应过来霍迎似乎不是在看他。
他偏过头，视线落在伏在地上无声无息的闫开宇身上时，顿时吓了一跳。闫开宇的后背上血淋淋地布着几道深深的伤痕，皮肉外翻，血肉模糊。鲜血被雨水冲淡，但很快又从伤口中溢出新的血液，几乎将他身上的衣服染红了。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刚刚闫开宇中途停了手也不是他运气好，而是它出了手。
注意到华嘉年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它的脸上明显地露出了阴郁的不快之色。尖锐的指爪微微动了动，下一秒竟然是要直接撕开他的喉咙。
“别——”华嘉年头皮一凉，下意识地喊出声。
他的喊声刚脱口，它的动作便停住了。虽然它一声不吭，也没做什么多余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