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宏远看在眼里,不快在心中,等挨到了晚饭点,当杨燕燕对洛尘的手艺赞不绝口时,表示下回还要继续来大快朵颐时,他逮着了机会,借题发挥,笑吟吟地对杨燕燕道:“燕小太岁,你还是别来了,省得跟着我们这些腌臜一道,坏了你自个的姻缘。”
杨燕燕愣了愣,她是少女情怀,听到“姻缘”二字难免羞涩,不过一来江湖儿女,她天性也豪爽,听得不解,便落落大方地问:“解大哥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的肖郎,可不大看得起我们啊——是不是,肖兄?”解宏远向肖阳夏微微一笑,慢声细语道。
他比肖阳夏年长,这声“肖兄”叫得肖阳夏差点喷饭,他涨红了脸,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解宏远,在对面那人莫测高深的微笑中张大了嘴巴。
“看不起?”杨燕燕一点即透,秀眉登时一拧,瞅向肖阳夏,拖长了腔调,“肖少侠,你要是看不起解、洛两位大哥,那是不是更看不起我这个乞丐的女儿?”
“不不,怎么会?”肖阳夏连忙道,他不由地暗暗叫苦,自己那不合时宜的自命不凡,似乎捅了解宏远的马蜂窝,连带着杨燕燕的马蜂窝也被殃及。
“没有吗?肖兄啊,”解宏远似笑非笑,悠然而道,“你可要晓得,我也要尊称洛尘一声‘兄台’,你瞧不上他,自也瞧不上我,咱们只能‘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燕小太岁和肖兄的婚礼,就请先恕我无法参加了,唉——”
他一下子又扯上了杨燕燕,杨燕燕听得更加怒目圆睁,肖阳夏被噎得结结巴巴,见解释不清,无可奈何下转向洛尘,正待开口,却见洛尘已然端起了眼前新添了酒的酒杯,直向他举来。
解宏远立马伸手拦住了,瓮声道:“不行,你伤还没全好,郎中说了,得禁酒。”
席上四人,三人杯中有酒,洛尘的杯子里则只装了水,现在他把里面的水喝干了,斟满了酒,对着肖阳夏双手举起了杯。
听见解宏远的劝阻,洛尘侧头向他一看,扬起了嘴角,眼神温和,解宏远皱皱了眉,没有强硬阻止,转向肖阳夏,看他如何应付。
肖阳夏到底不是愚妄之人,他即刻明白洛尘主动示好,既有要化面前干戈为玉帛的意思,更深一层还是在为他寻台阶下,他大为感动,受宠若惊地站起身来,也两手捧起自己的酒杯,不无动情地道:“洛大哥,这杯我敬你!”
话音落,他便一昂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洛尘朝肖阳夏点了点头,也把酒全数倒入喉中。
肖阳夏待洛尘坐下,这才有些羞赧地对解宏远道:“解兄,你该信小弟没有看不起你和洛大哥了吧?”
解宏远“哈哈”一笑,顺手捞起酒壶,给肖阳夏杯中重新满上酒,道:“行,就凭你这声‘洛大哥’,我敬肖贤弟三杯。”
酒饱饭足后,天色已晚,肖阳夏和杨燕燕便没有多留,告辞离去,解宏远送至门口,单独拉过肖阳夏,打听之下,却也是既没有镖局新的动向,也不再有金成济的消息,他吩咐肖阳夏,若见到金成济,一定要速来告知,肖阳夏自然满口答应下来。
待送走客人,余下的俩主人打扫完满桌残骸,回到厅中,解宏远忍不住对洛尘道:“我就想给那小子一个教训,你干嘛帮着人家搭台阶,好没意思。”
洛尘叹了口气,给解宏远打着手势,末了,似乎仿佛担心解宏远不明白,又近了两步,无声地用唇语补充了一句:“得饶人处且饶人。”
解宏远嗤笑道:“饶了做什么?他要不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