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侯爷躺在树下的摇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摇扇子。
时辰还早,月明轻手轻脚地把壶放在石桌上,本想去拿方溯的扇子,结果还没近身,方侯爷就睁开了眼睛,“做什么?”
“想要。”
“要什么?”
“扇子。”
“本候发现你胆子大了不少。”方溯似笑非笑道,站了起来,和她一起去石桌那坐着。
月明趁她不备,把扇子抽走了。
“师傅继续躺着,我给师傅扇。”
方溯道:“可算是投桃报李?”
月明骤然响起她白日时抬眼的那一刻,扇子差点没拿稳。
“怎么?”见她半天不动,方溯道:“过来坐。”
月明觉得自己这些日子愈发奇怪了,要不是总这样,她也不至于在外面一呆呆上几个月,没想到回来之后更甚。
难道何杳杳带回来的那些东西真的养人?
月明打开扇子,坐到方溯身边,道:“无事。”
同样是玄铁的扇子,方溯拿起来就是肃杀狠绝,月明竟拿着这把凶器人也温和的不像话。
这哪里像她养出来的?倒像是在鹤霖珺身边长大的。
扇子上篆着纹案,似是穷奇。
“外面如何?”
“没什么大事发生。”月明答道。
方溯哭笑不得,道:“本候是问你觉得怎么样?”
月明回忆道:“没什么特别之处,都一样。”
“都一样?”方溯失笑,“你去的可是皖州啊,小祖宗。”
皖州富庶乃是诸州之首,是莺歌燕舞,纸醉金迷的销金窟,堑州地处极西,黄沙漫漫,到她眼里竟成了都一样?
皖州州守知道怕不是要被气死。
“你去皖州什么都没做?”
“做了,”月明理所应当地回答,“办了正事。”
“然后呢?”
“想师傅。”
“好听的先别说。”方溯点了一下她的脑袋,“等会再说。”
月明道:“买昙花蜜。”
方溯若有所思地看着月明,慢慢道:“本候记得,你从来都不喜欢喝蜂蜜。”
月明没答话,只是用手撑着下巴,幽蓝幽蓝的眼中似有无尽笑意。
方溯不着边际的想,这样又漂亮又聪明的孩子,若要身在乱世,定然是不可限量之才。
就冲这哄人的手段,封侯拜相就已是囊中之物。
可惜并不在乱世,萧络不是那样的皇帝,她不是那样的侯爷。
“师傅不尝尝?”
方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笑叹道:“太甜了。”
月明也尝了一口,她喝不出好坏,只闷闷道:“下次不会了。”
“本候说心里。”
方溯这样说话是常事,月明却无端地觉得不自然了起来。
明明师傅与她亲近是好事,为什么她就那么别扭呢?
月明又喝了一口,温水在舌头上滚过一圈又一圈,才道:“止杀的剑坠呢?怎么没看见?”
“半月前绳子断了,不知道丢哪去了。”方溯语气中颇有一些可惜地说。
在身边几年的东西,说没就没了,不怪她意难平。
月明从袖子里拿出个盒子,推到方溯面前,道:“师傅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