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以为看人归省这戏算是散了,正打算离开了,就听见马车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尧儿。”
随即马车上又有了动静,一双明黄宫靴先入众人眼,再是明黄宫袍,最后一顶金玉冠,能有这样一席打扮,又和皇后同驾的……众人同时一窒,不知由谁领着,纷纷跪地参拜。
江顾旻眼冷面更冷,殚精竭虑护着的苍生,为何如此编排自己的皇后?
他目光透着冰凉,打到他人身上,是止不住的寒意。
可转到沈尧脸上时,忽就化了,因为沈尧在笑。
“皇上唤我?”
江顾旻这人吧,看着难懂,但熟了之后就发现其实也就那样,小气兮兮睚眦必报的。
沈尧听人在马车里叫他,便明白了对方还是气不过。
江顾旻要打人脸,沈尧必然奉陪,演一出夫妻情深便是。
江·小气鬼·顾旻上前,搂住沈尧的腰,带着人往镇国公府里走。
“方才理应我先下马车接你才是。”
沈尧想笑又不能笑,抿着嘴不说话,看起来还真有点害羞的意味。
江顾旻其人,看着君子,实际也是个君子。
这一路进镇国公府,搂腰的手始终是虚的,在离沈尧腰肢一两寸的地方堪堪护着,没一点吃豆腐的意思。
沈尧内心赞叹,若自己真是个女人,当真要为这样的风度倾倒。
进府后,两人分开,并排走着却也没什么尴尬。
“皇上不是说为保安全,外人面前要演出冷落吗?”
“这里都是寻常百姓,又是你娘家门口,我若真在这寒碜你,才是不符合常理吧”
“倒是有理。”沈尧笑,方才的事已不放在心上。
唯有江顾旻还计较:“只是这群朕护着保着的人,对朕的家室为何如此毒舌?”
听听,气得连官称都出来了。
江顾旻讲皇威出了名的严格,平时说话一口一个“朕”,单就在沈尧面前说个“我”,沈少将觉得这必是年少情谊衬托的。
“灵均你登基这么多年,难道从未有过风言风语?”沈尧问。
江顾旻一愣:“有肯定是有的……”
“连一国之君都有流言,更何况是我呢?再说了,他们挑我的错处,不就是觉得我配不上你么?”沈尧脸上风轻云淡,“那我证明我配便是了。”
江顾旻看了前头那背手前行的人好一会儿,才抬步跟上去。
谁配不上谁,还真说不准……
归省的规矩,小两口先见过家里长辈,寒暄一阵后,江顾旻跟沈天保进了书房议事,沈尧则被他娘带到房间聊天。
沈尧一进自己屋就赶紧脱宫袍换便服,换好了才躺在榻上嘟哝:“宫里衣服又繁又重又娘气,真是难受……”
目睹整个过程的沈母轻笑:“你已是皇后了,终归要习惯这些的。”
沈尧嘴一撇,没说出和离的事。
屋内沉默一阵后,“尧儿,我听宫人说,皇上待你不好?”
想来沈天保没把婚事真相告诉沈母,她也就只能听宫里传出来的消息,以为沈尧不得宠。
“没有的事,他待我很好。”沈尧宽慰道。
“那你们俩有没有……”
听到这里,沈尧皱皱眉:“皇上他待我好是一回事,宠不宠幸是另一回事。”
“那你也得抓紧点,为人妻呐终归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