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斋出来,吹了冷风,整个人清明不少,但丝毫没有降下心里的火气。
出了金樱斋的门,本来打算回去处理积压的公文,却看见门口有个面熟的少年,是时彦的药童。
总不能当做没看见。云长歆停下,不由自主的皱眉。
“王爷。”小药童恭敬的拱手作揖。
“免礼,什么事。”
“师父叫您过去。”小药童直起身来,却依旧低垂着头,非常恭敬的样子,“他说您问他一些事情。”
云长歆看得出来,时彦一早就知道向芷遥什么时候会醒,他弟子估计是刚到没多久,看不出一丝疲累。
倒是云长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一直等着向芷遥醒,从早上等到下午,中途实在担心的不行,叫人去找时彦。本意是让他过来看看情况,结果时彦只叫下人回了一句话死不了。
那一刻云长歆只想叫人把他怕死算了。
时彦住在平宁府紧北边儿,云长歆走了一会儿才到,小药童在进门的时候已经退下回避了。云长歆让龙井在外面等候,自己一个人进去。
外间儿没人,云长歆绕过两道屏风走到里面,便看见了时彦。
他站在书桌旁,操作手中的捣药器皿,发出规律的的响动。靠见门口的圆桌上摆着许多小瓷瓶、碗、还有云长歆看不懂的器具。
屋里除了时彦,还有另一个女子,脸上蒙着白纱。完全看不清面容。那些奇奇怪怪的器具,是她带过来的。
云长歆大致扫了一眼桌子,眸色不觉幽深几分。
向芷遥要看的孩子,就在这里,浸在一摊血水中,血淋淋的一个肉块儿,放在一个罐子里。因而他只能骗她说倒掉了。
没跟时彦打招呼,走到桌边坐着的女子身边。那姑娘看见云长歆走来的时候,已经站起身行过礼了。如果此时此刻向芷遥在这里,一定能清楚的认出这个女子的装扮,还有行礼的方式,分明就是绯月的手下。
云长歆道,“辛苦你了,回去嘱咐绯月,万事小心。觉得情况不利就赶紧回来。”
“是。”女子略施一礼,似乎并没有听出云长歆不想听她说结果,抑或是,主人的命令必须完成,“奴婢已经测出来了,楚姑娘肉身中的胎儿,是王爷的骨肉,王爷可以放心。”
“哈哈哈哈。”时彦在一旁笑出声来,“他自己的孩子没了,他还放什么心?”
女子愣了一下,不明白时彦的意思,但还是一板一眼的回答,“楚姑娘知道自己当初怀的不是其他人的孩子,就可以放心了,王爷也可以不必替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