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江帆正在二楼练功。
楼下传来轻微的开门声，还有行礼箱拉动的声响。来人脚步很轻，呼吸平缓，不像郝亮。
江帆眉头微皱——林海回来了。
“帆子！帆子你在哪儿？”客厅里传来了林海的喊声，语调轻快，像是撒娇。
江帆扶着单杠，闭了闭眼，默默平复着骤然加快的心跳。
尽管之前做了大量的心理建设，真正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还是难免动容——尽管更多的是怒意。
林海在楼下转了一圈，很快找到了练功房。
看到江帆，他像从前那样狡黠地眨了眨眼，“就猜到你在这里。”
看着这张笑嘻嘻的脸，江帆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忆起地下车库的场景——他面色潮红，依偎在别的男人怀里，用软软的声音说着暧昧的话……
江帆的后脑隐隐作痛，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是不是不舒服？”林海露出担忧的神色，抬手抚向他眉上的疤，“还疼不疼？”
然而，手还没碰到，就被江帆打开了。
林海愣了愣，目光复杂，“帆子，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在医院的时候我没陪你……我也不想的，是于龙，于龙骗我说去医院，结果把我拉到机场……”
他的唇微微颤动，微圆的眼睛里蓄满湿意，脸上带着浓浓的委屈。
这是最让江帆心软的模样。
他撇开头，尽可能平静地说：“林海，我只问你一句话，你要老实回答。”
林海睁着水汪汪的眼睛，乖巧点头。
江帆靠在单杠上，目光冷然，“那天在车上，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海眨了眨眼，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江帆直直地看着他，不放过一丝细微的表情。
很快，林海反应过来，情绪一下子变得十分激动，“帆子，你在说什么！我、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我也在车上啊！”
想到自己被江帆怀疑，林海终于绷不住哭了出来，“我只想让你戴上帽子，拍一张搞笑的照片给粉丝看……”
“我喜欢你呀，我那么喜欢你，怎么会害你？”林海捂着脸，颓然地坐到地上。
看着他瘦弱的肩膀一颤一颤，江帆还是不受控制地心软了。
他闭了闭眼，沉声道：“你喜欢的不是我，而是那个无条件包容你、照顾你的人，换成别人也可以。”
林海脸上爬满湿痕，半张着嘴，怔怔地看着他。
江帆撇开头，双拳握紧，“这次我信你，以后，好自为知。”
他丢下这句话，没有再理会林海的反应，径自下了楼。
***
江帆不想和林海朝夕相处，干脆搬到楼下的员工宿舍，和郝亮搭伙住一套六十多平的两居室。
郝亮打听到，公司之所以让林海提前回来，是因为白兰给他签了个真人秀，过几天就要开拍。
“听说是个培训演员的节目，二少出钱，咱们公司承制，叫什么《年少时光》……”郝亮吞下一口米饭，自顾自点了点头，“对，就是这个名儿。”
江帆夹菜的手一顿，他记得很清楚，付凌要拍的那个网剧就叫《年少时光》，原本只说私下培训，现在打算拍成真人秀吗？
江帆不免有些忐忑，这样一来，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担任导师。想到这里，他也没了吃饭的心思，随意扒拉了两口就去了星月酒吧。
晚上七点，天还没黑透，酒吧里只三三两两坐着几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