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年幼的孩子,刀剑付丧神们却把他视为“主公”,肆意地发泄自己的不满,等待着他用或温柔或强势的手段整合这座本丸,自己则作为下属决定要不要再次效忠,他们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过程。
但那确实是个年幼的孩子,他虽然也知道自己是“主人”,但实质上根本没有真正站在这个身份立场上思考问题。
他把这些付丧神视作真正的人类,甚至因为大多刀剑付丧神的成熟的外表,把他们当作“长辈”来对待。这一点,从小孩刚开始对三日月、一期一振等刃的称呼上就能看得出来。
他说的是“三日月殿”、“一期先生”。
因为这种潜意识的认知,小孩在和外表年龄相近的乱他们产生矛盾后,并不是作为主人采取动用武力或在时之政寻求支持的方式确立自己的权威,而是在期待烛台切、一期一振、三日月宗近……这些所谓的“长辈”、“大人”来给自己一个公平的裁决。
有着自己立场和偏向的“大人”当然是没有什么“公平”的,所以小孩只能一次次失望,一次次委屈自己服从“长辈”们的裁决。
这种心态一直持续到手合场那件事发生,所有温情的假象都被打破,小孩不得不面对现实。
但他还是没有把刀剑们当做下属,这次是当有过节的陌生人了。
我的小主人,唯独在山姥切国广面前,有做为“主人”的意识。问题就在于是不是自己亲手锻造召唤的刀,有没有那种归属感。
这个孩子,稍加引导的话,绝对会是个值得效忠的主公。
所以说人心真是奇怪,被初代审神者体贴相待的时候,鹤觉得对生活很满意,却没有这种舍我其谁的使命感。
等看到这个稚嫩又倔强的孩子走的跌跌撞撞头破血流的时候,鹤就觉得不站出来不行了。
那一场灵力污染净化原本是我预排好的剧情,却没想到,当那孩子朝我伸出手的时候,深陷其中的,是我自己。
人会深爱自己为之付出一切的东西,鹤深切地体会到了这一点。
等我一路护着小主人到最后的时候,也不计较平安刀的自我和从容有余了,稽查队的生活也愿意再次接受,残酷的刑罚也能撑过去……只要,能再次见到那孩子。
“你是我最中意的主人”,契约回应似乎也只能给这孩子了。自今以往,从今往后,再没谁能让鹤这般掏心掏肺。
我深爱自己的主人。
如果说我对他有什么不满,唯独一件,山姥切国广。
每一次,在我和他之间,主人都选了那个经常丧气满满的傻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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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那个场景,跟鹤以前在稽查队执行任务的时候微妙的重合了呢。”已经执行完任务的鹤丸国永抱着九原杉坐在本丸天守阁的榻榻米上说起自己以前在稽查队的经历,“……所以有些走神,抱歉,让主人担心了。”
当年,一路冲到天守阁的鹤丸已经受伤,被敌人偷袭之后几近碎刀,他当时的主人也只是皱眉看了他一眼而已。
就是那没多少温度的一眼,坚定了鹤丸偷跑的决心,在对方死后迅速破坏了队徽中的定位装置,脚底抹油溜的飞快。
现在他虽然再次回到了稽查队,但九原杉和那个人的冷漠完全不同,不用那样试探他也知道。但在那一瞬间,鹤丸就是坏心眼地想看小孩为了他快哭出来的表情。
九原杉是知道鹤丸国永不喜欢太过紧张的稽查队,想要更加悠闲的生活的。而太刀去而复返,都是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