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衣人死的太蹊跷了。他背负的那些盛赞,骂名通通不见。
死掉的薛衣人还能是天下第一剑客吗?定然不是了。既然死掉了,那自然不能成为最强。
“他就是最强的!”
薛笑人俯视着坐在椅子上的水鬼。水鬼掩着嘴剧烈咳嗽, 几乎快要把肺咳出来了。
薛笑人掷地有声。
“如果不是,那谁是呢?”
水鬼赞同他的观点。因为他出手杀掉一个又聋又瞎, 身负重伤的薛衣人, 也费了极大的代价。
系统让他去寻找一个叫寿勋的人, 与其合作。
他不明白,但他可以完全照做。
任务非常成功。
薛衣人死的不能再死。
“你呢?”水鬼看着薛笑人,问。“那你是天下第几?”
薛笑人轻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曾经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二, 可连薛衣人都死了, 我就更加无法确信了。”
他终于意识到, 有太多不属于掌控的东西。
水鬼咳出了一团浓黑的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擦了擦嘴角。
他的声音极为坚定。
“我想去找一个人。”
*
华服青年提着鸟笼子, 嘴里哼着小调。他的声音又清澈又动人,可惜嘴里却含含糊糊的, 不知哼着哪家的淫词艳曲。
他走在人流涌动的街头。手中的画眉鸟叽叽喳喳叫。
通常提着鸟笼子唱歌的, 都是些游手好闲之辈。
他当然也是闲的慌。
他身边跟着身材玲珑的姑娘,姑娘手里香喷喷的帕子往他肩头打去。她靠着身边的大财主,又是调笑又是撒娇。
大财主就跟个木头人似的,只顾逗着手里的鸟儿。
姑娘也不恼, 笑道, “您多久没来找过人家了?都说你常大公子忙, 没想到还能忙到这地步。”
她说着, 又用手中香帕轻轻一拂。
常大公子抿嘴一笑。
“前些日子被一伙恶徒打伤。在家养了好久的病。现在都还没好呢,雪娘你下手轻点,打坏了你可赔不起。”
雪娘娇滴滴瞪了瞪眼。终是信了常季这套说辞。
“那行,您今儿个是要找什么人吗?”
常季说:“我来找顾姜,听说他很喜欢在这里的茶楼喝茶。”
顾姜喜欢去的那处茶楼在这儿也算出名。不过出的是恶名,价钱又高又难喝。常季很不明白为什么这人选这里,还真是个怪人。
*
“我就是喜欢这地方。你不觉得姑娘们唱的小曲儿挺好听的嘛?”顾姜剥开花生米,搓掉鲜红的花生衣。轻轻一吹,就粘在雪白的杯子上。
系统傻眼听着顾姜的强行解释。
顾姜翻了翻白眼。“我来不是请客,是来谈判的。”
木质楼梯响起有节奏的踏踏声。楼梯有点旧,伴随一点咔吱声。
顾姜听见那人慢悠悠说话,口气又大又臭,“这请的什么破地方?竟还不如我家恭房。哟,脏死了。”
脏死了?顾姜转头看看考究的雕花窗户,又抬头看看不染灰尘的房梁。
最后他温和地看着上楼的青年。
“常公子?”
“常个屁!”青年大步走来,衣摆一拉,腿一跨,坐在椅子上,“我有名有姓,啥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