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以“力”压人,顾姜却以“势”压人。
他分明没有释放半点真气,但那份凛冬般的寒意是真真切切。柳阳毫不怀疑,即便面前的顾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他也生不起半丝反抗的欲望。
顾姜怒了?
不,他还在笑,笑容温切,连眼角眉梢都带着柔和。
“不,你当然能杀得掉他。”能让石观音那样的女人都赏识几分的人,自然不会简单。“但引起的麻烦你绝对不会喜欢。”
顾姜的视线落在桌上,桌上是柳阳的剑。黝黑,笨重,粗劣,剑柄处缠了一圈一圈的布,底下的都破损严重,最上边那层却是新的,看的出是才绕上去的。顾姜把剑缓缓推给柳阳。
“是把好剑,你磨了多久?”
柳阳心里警铃大作,他不禁看向剑,剑放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他说:“七年。”这把剑他藏了七年,唯一能够磨剑的机会只有晚上。他们那些人住的屋子是简陋的干草棚子,十几号人住一间,他往晚饭里偷偷加进安眠的草汁,等到所以人都睡熟了,他才拿出那把剑。
那是他自己做的剑。每一个晚上,一天一天,一年一年,心里边那蚀骨的痛苦都督促着他——剑,不要忘了剑。
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崩溃,会像周围所以的活死人一般。他只能发疯般磨着剑,在黑夜微弱的月光里细细端详,一条条数着剑身上的划痕。这样的日子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柳阳的手发着颤,他的嘴唇发白。
顾姜叹口气,说:“苦了你了。”
柳阳猛的抬头,像是预料到什么事一般,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你怕是身手疏了不少。这是个好机会。”
“你让我去杀了白玉魔?”柳阳声音颤抖,但并非恐惧。
“你没有在乎这些麻烦的必要。”顾姜的声音像是恶魔一样诱惑着人踏入深渊。
“我已了无牵挂……”柳阳喃喃道,“无父母,无长兄……全无!”他痛苦地闭了眼。
“如何?这个机会我让与你。”
“好!”
——你真让给他?
【不然呢?】
——丐帮的软骨头并不少,白玉魔后期也有推动作用。你不该杀了他的……也不该将这机会让与柳阳的。这本是个给石观音留下好印象的机会。
【唯命是从?你错了,她可以器重一条走狗,但绝不会喜欢一条走狗……她已见过太多了。她说的是“取”来人头,而非“亲自”,我这般作为,又有何错?此外,白玉魔之事,我自有打算。】
——……你想取代白玉魔推动剧情?!
【是。】
——疯了,简直疯了!这样危险的事你竟敢做?莫忘了……白玉魔的那条线是“厄”,那些东西会通通转接到你身上!
【我还是像试试。我只想知道,和大气运者交手会是如何。】
顾姜冷静么?简直冷静极了,他的脑袋清清楚楚。
——疯子!你若自取灭亡,便去罢!
顾姜当然不是想灭亡,他只是有些事情必须去做。他活着也正是为了做这些事情。
【有些事情,不试过怎么知道。况且我并非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系统的声音冷冷的。
——你想效仿“那些人”?白日做梦!那些疯子的事情你也想试试?
顾姜也不恼。
【你见过打虎的武松,可我偏要做打虎的西门庆。】
以卵击石,焉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