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的木头还有些新,颜色还具备生气。尖尖的屋顶看去分外滑稽,寿勋想起来无常们的高帽。
屋子被篱笆围起来,篱笆里开垦出一片小菜地。菜地里种的是大葱。
绿油油的叶子齐齐朝天。
看上去很张扬。
木板屋外头挂着一整块兽皮,硕大一张,几乎盖了半边墙。
那来自于一头熊瞎子。
好家伙,一个人就能捕猎一头熊。
常季也不叫唤那人一声,腿一迈,跨过了矮篱笆。见他这幅德行,寿勋摸了摸腰间,才冷静下来。
或许他可以打杀了常季。
寿勋提醒自己要宽宏大量。
常季却大着嗓门瞎呼喊着,“赵胖子,你给少爷我滚出来!”
“你要是不出来,我就找人扒了你的皮!”
话音刚落,那木门碰的一下打开。一团肉球飞快地“滚”了出来,速度之快,以至寿勋连一片衣角都看不清。
那肉球定在菜地上。
寿勋再一看,是一名矮且壮的胖大胡子。那汉子秃着脑袋,厚实的头皮显露在外头。他生的有些狰狞,一双眼睛凶神恶煞,蓬乱的胡子盖去半张脸。
他的身上是廉价的麻衣,短短的衣袖下是健壮的胳膊。
他的脑袋布着几道又宽又深的疤痕。
像是野兽留下的伤痕。
很像是一些不要命的家伙。寿勋心里如是想。可是常季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呢?常季那副骄纵的模样,恐怕不会结交这等人。
常季看得起的人有几个呢?一个小姐,一个薛大人,还有一个恐怕就是他自己了。
赵胖子看见常季身边的寿勋,便殷勤道,“常大爷,这位是……”
“你二爷。”
常季瞥了眼笑容凝固的寿勋,又道,“你叫他寿二爷就好了。”
于是赵胖子抱拳唤了声“寿二爷”。
寿勋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了。“请问阁下是何方人士?”
赵胖子说:“北方”。
“做甚的?”
“山间猎户,不足挂齿。”
猎户?感情常季就找了个打猎的?寿勋有些后悔之前没有写信给拥翠山庄。拥翠山庄还欠他一个人情,若是李观鱼出马,把握就大了几分。
一个不懂武的猎户,莫不是去白白断送性命。
常季又看出了他所想。
“寿兄莫急,等些时候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这赵胖子虽看起来窝囊。但他天生神力。”
“我在西北要塞看见他的,那时候西北闹了饥荒和兵祸。我便赏了他几口饭吃。未曾想他说要报答,便追随我回了太原。”
“如果是说别人杀了薛衣人,我是不信的。但他却有这样的可能。我见过他在我面前猎杀了一整只野猪。很少有人能把那张弓拉满。”
“薛衣人再如何恐怖,我相信他的皮肉也绝不比五百斤的野猪结实。”
“薛衣人是人,不是神。”
江湖上十八般兵器,刀剑钩戟,各有响当当的人物。独独这弓箭,反倒落了下乘。没有出现过以弓箭闻名的侠客。
常季对赵胖子说,“ 你若能与我们一同杀了薛衣人。这江湖上将会有你的一席之地。”
赵胖子一时想不到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