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起来,他并不需要。
林谨承更青睐包曼盈那样的搭档,他嫌她心不够狠。
眼前的宴会厅灯光调暗,座无虚席。
闻萤跟着纪飞镰站在最后一排,很快有人给他们搬来两把椅子。
林谨承坐在台上的长沙发,同另外三家酒店的高管讨论“酒店智慧营销与技术变革”。
纪飞镰附在闻萤耳边,低声说:“你看鸿海的林总,双肩打开,姿态和笑容很放松,一点压力都没有,说明这场讨论对他毫无负担。其他几个人,就拘谨一些。”
闻萤没说话。
墙上的投影正在播放他们讨论的画面。
她能听出,林谨承说的不多,但每次开口要么一针见血地直抵本质,要么轻描淡写地揪出盲点替对方开解。
没多久,林谨承就成为讨论的中心,每人说完了都会下意识看他,不知不觉主导了场上的气氛。
闻萤忍不住笑了下,他多么热爱掌控。
纪飞镰似乎也为林谨承的风范折服,开玩笑似地感叹:“要是有机会在他手下做事就好了。”
闻萤不屑地轻嗤:“为什么你不想有机会和他一起做事?或者,他在你手下做事呢?”
纪飞镰不以为意:“有些人天生适合当领导,我不是那种人,和他们争必定输得头破血流,何必自找苦头。”
这话听来耳熟。
闻萤想了一阵,记得是高三质问林谨承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不考第一。
他当时说:“有些人的本事一张试卷根本拦不住,我不是那种人,和他们争得头破血流,对我有什么好处?”
原来他十七岁就想那么透彻。
一早认清自己。
不像她,浑浑噩噩地,到现在才想要努力抓住点什么。
*
鸡尾酒会上,闻萤看到谢狄。
她还记得第一次近距离见他,是手被醉酒的客人划破了,送去员工宿舍休息,碰到前来视察的酒店高管。
那时林谨承谦逊地站在谢狄身后,是让月华驱散的浮云,是掩在浓下的淡。
如今再见,她心里不是不震憾,林谨承的风头已然盖过了他。
林谨承依旧是谦逊的,风度翩翩,可四周对他无不面露趋奉之色。谢狄不做声地站在一旁,竟有些做边角料的意思。
后来谢狄索性退到小圆桌拿酒,闻萤连忙走去帮他从香槟塔取下一杯。
他笑容舒展:“谢谢闻小姐。”
闻萤大吃一惊:“谢总还认得我?”
“别看我老了,记性很好的,被客人划伤这种事在鸿海并不多见,闻小姐淡然处之,我印象深刻。”谢狄饮一口,先前的黯然一扫而空,“我在这行做了一辈子,说心里话,要退休了挺舍不得。”
闻萤好奇:“鸿海如今蒸蒸日上,谢总为什么不继续带领大家?”
谢狄转眼喝下小半,或许是酒精作用,他大笑两声:“刘协禅让后,乘船去封地,对前来饯行的司马懿说了这么一句——‘百尺竿头望九州,前人田土后人收。’我们这些做前人的,应该主动把机会让给后人。”
话刚说完,林谨承走来,“谢总,云莱集团的刘总想和我们照……”撞见闻萤,他句子卡壳一秒才接上,“……几张。”
闻萤神情茫然,片刻转身,走向纪飞镰,假装没看到林谨承。
她没做错啊,不是说好了他们对外装不认识吗?
纪飞镰和熟人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