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纪飞镰没那么意外,来之前就听林谨承提到合作,眼下他仍在酝酿措辞。
林谨承俨然精心准备,继续从鸿海能带来的个人发展空间入手,例举的每一项都契合了纪飞镰的现状,两相对比,高下立现。他不紧不慢地说:“我大致了解纪总监为景升的付出,非常肯定你的业绩,我们能开出两倍于你现在的薪酬,算有诚意吗?”
纪飞镰苦笑。
他知道如果拒绝,林谨承会开三倍。
再拒绝,难免显得自己不识好歹,拿腔拿调。
早闻林谨承雷霆手腕,见面还不到半天,他就有了被逼上梁山的压力,名不虚传。
林谨承看他犹豫,并不催促,脸上掠过微妙的笑影,叫来服务生倒酒,耐心好得很。
考虑半晌,纪飞镰说:“这不是件小事,还请林总再给我几天时间。”
林谨承啜饮小口,豪爽地答应:“行,我等你电话。”
“不好意思,我吃饱了,想先回房休息。”身旁的闻萤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取下餐布。
林谨承瞟一眼她盘里起码还剩了三分之二,没说什么,摸出房卡递过去,“有事叫我。”
*
走出餐厅,灯光刺眼地流泻。
闻萤的确没吃多少。
她吃不下。
再迟钝也猜得出他为什么挖走纪飞镰,那么多年过去,林谨承玩的还是这一套。
坐电梯下楼,找到房间,闻萤拉开柜子看到行李箱,心中一动,飞快地收拾起来。
翻了钱包里现金和证件都在,她想赶快搬出去,整个人仿佛梦游,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开始行动。
这趟出门她不是没有收获,想清楚继续耗下去是对自己的折磨,和他这样不懂爱的人谈情,如同坐在封冻的河面点火取暖。闻萤一边锁箱子一边自问,是贪恋他给予菲薄的温度,还是独自过完漫长的冬天?
或许她真的不是以前的闻萤了。
归置妥当,闻萤手拖行李箱,滚轮在地毯上安静地滑动。
她不知道身体里那股横生的勇气什么时候消失,趁它还在,必须马上——
打开门,几步之外林谨承和纪飞镰走来,看到她的一瞬他们脸上的笑容还惯性停留着。
林谨承垂目看向她手里的行李箱,率先反应,说着“不好意思,我处理点家务事”就走进去,迎着闻萤发僵的面色,在身后合上门。
林谨承的脸一刹变得灰白,他绷直唇线,双手抓住闻萤肩膀。
“我找人把家里打扫了一遍,你抱怨容易堵住的地漏换过了,抽油烟机也清洗了,还把冰箱里那些过期的东西都扔掉,买了新的。”他停顿,艰难地快要说不下去,嗓音发哑,“我反省过你的话,想等你回来了给你汇报,结果等到你们一起回来……”
闻萤瞪着他,忽然有种洗不清的感觉,但她莫名地不想辩解,宁愿眼睁睁看事情变化,看究竟会走到哪里。
“闻萤,我不想和你分手。”林谨承抱住她,五指揉乱了她的头发,“你是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
闻萤半边脸贴在他的胸口,隔着一件衬衫,传来他的体温。
但她的注意被他话里的“好不容易”吸引,很想问问他好不容易什么。
林谨承却转而说起别的:
“你别生气了,是我说错话。”
“原谅我好不好?求你了。”
“你大人有大量,我那个来了,心情不好,才讲错话。”
“你看,这种话我也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