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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黑柔亮的童花头转来,眨着一双晶莹剔透的大眼睛,神色警惕地看他。
闻萤扣好了安全带,侧身说:“迦雯,叫叔叔。”
小姑娘立即奶声奶气地喊:“叔叔好。”
听到闻萤说“叔叔”的时候,林谨承的脸色差不多全垮了,如被浇透一盆雪水。
但没多久,他抱着最后一点不死心问:“这是谁的?”
闻萤发动车子,调节冷风,残酷掐灭他的希望,“我跟飞镰的。”
一直开到市区,林谨承都缄默不语,偶尔不甘心地扭头看迦雯。
视线细致描摹她的眉眼,挺秀的鼻梁,红唇雪肤,像在分辨哪些是属于闻萤的,哪些是……
林谨承冷声冷气地问:“你姓什么?”
迦雯一路叽里咕噜地哼唱妈妈新教的一首英文歌,声音含在喉咙里,乖巧安静的模样。
不怵身旁叔叔的臭脸,她依旧保持礼貌,甜甜地笑着说:“我姓纪。”
林谨承直挺挺地靠回座椅,像耗完最后一格电量的手机,再没有一点精神,归于永恒的倦怠和无望。
直至迦雯又唱两句,想起什么似地,脆生生地问:“妈妈,我明天能姓林了吗?”
林谨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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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开到潘蕴慈订的饭店,她等在门外,要亲自为儿子接风洗尘。
听林迦雯说起叔叔问她姓名的事,潘蕴慈横了林谨承一眼,说他纯属咎由自取,要是早点同意跟老妈见面,不就早知道自己女儿的长相了,何苦闹这种笑话。
但叫叔叔可不行。
潘蕴慈抱着林迦雯,抓住她细嫩的小手指向林谨承,说:“这不是叔叔,是爸爸,迦雯叫爸爸。”
林迦雯嘴一撅,把脸偏开。
潘蕴慈挪动步子,让她脸又对着林谨承,循循善诱地劝导。
林迦雯竖起两条水墨画的小眉毛,皱着一张粉白小脸,半是委屈半是不耐地朝闻萤张开双手,带上哭腔嚷叫:“妈妈,我不要这个叔叔!我只要你和飞镰叔叔!”
这下连潘蕴慈也颇为尴尬,林迦雯嗅出气氛不对,往她脸颊亲一口,嗓音细细:“……也要奶奶,奶奶是单独说。”
潘蕴慈须臾给哄回来,祖孙二人笑做一团。
她平时把林迦雯当作祖宗供,对其千依百顺,小姑娘循着本能无法无天起来,嫌热嫌渴地非要吃冰淇淋,不想继续和陌生叔叔对眼。
潘蕴慈没辙,只好先带她上楼,走前冲闻萤使眼色,暗示她快点纠正林迦雯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