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喊我吧。”她说罢走出厨房,还顺带帮纪慈希把门关上。
在她关上门的瞬间,厨房里的切菜声戛然而止。
房间里流动缓慢的空气里隐隐还有一种淡淡的香味,应该是陈原臻的香水味。
纪慈希低头盯着案板上汁水四溢的番茄,眼神逐渐深窅,如墨一样的眼睛里蒙上一层烟尘。
她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刚才陈原臻对自己说的话并不是像她说的那样仅仅是个无聊的玩笑。
看陈原臻的那个样子,应该是冲着纪叙来的。
可是为什么?
纪慈希陷入短暂的思考,然而只是一分钟之后,她就又继续切菜。
如果问纪慈希,她对陈原臻的印象是什么。纪慈希大概会毫不犹豫地回答:狐狸。
再没有比这个狐狸更适合形容她的词语,无论是狡猾的伪装还是敏锐的观察力,这一切都让陈原臻像极了狐狸。
而如果说陈原臻是一只狐狸,那么躲过她狡猾攻击的最好方式其实并不是拿着家伙什去猎狐,而是远离。
先远离它,之后慢慢等着它着急难耐,最好慌张地露出马脚,再去一举掐断它的喉咙。
陈原臻走出厨房之后就又去了客厅陪纪叙,纪叙很小心地询问她纪慈希有没有生气,陈原臻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摇头。
看着纪叙稚嫩可爱的脸,陈原臻犹豫了片刻,但到最后还是问道:
“纪叙,你爸爸呢?”
果然,陈原臻刚提到爸爸这个词,纪叙的脸就变了颜色。
他低下头沉默,乌黑柔软的头发垂下,洒出一汪阴影在他的鼻梁处流淌,陈原臻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只是看着有眼泪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我没有爸爸。”纪叙强忍着哭腔,尽力平静地说道。
“嗯……你没见过他还是……”
纪叙摇了摇头。
“我没有见过他,一眼都没有。”
陈原臻的心漏跳了一拍,她原只当陈原炀是只看过孩子一眼,却没想到他竟是一眼都没看过。
想到这儿,陈原臻不禁冷笑。
一眼都没有看过的儿子,现在却要着急地接回家当作什么狗屁继承人去养?
只是这丝冷笑的背后,陈原臻也有她不想承认的私心。
纪叙没有见过陈原炀,也就毋论什么父子亲情。这件事对于纪叙来说是可怜,但对于她来说却是机会。
“其实……”陈原臻微微弯腰,用手轻柔地擦着纪叙脸上挂着的泪珠。
“其实没有爸爸,也不是那么的……难过的。”她笑着安慰道,纪叙怆然抬头,看着陈原臻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姐姐和你一样,在六岁之前都没有见过爸爸。”她笑,“虽然后来见到了,但是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所以虽然你现在还没有见过爸爸有些遗憾,但是也不要觉得自己低人一等。”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纪叙的胸口。
“这里,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你不妄自菲薄,那就没有人敢轻视你。”
纪叙止住了眼泪懵懵懂懂地点头,陈原臻见状也笑了起来。
“吃面了。”从厨房里传来纪慈希的声音,纪叙一骨碌从沙发上爬起来,冲到厨房里去端面,陈原臻看着纪叙小跑的背影,有些不开心地撇了撇嘴。
还要客人亲自去端面的啊,这服务态度可以打差评了。
她站起身去厨房端面,与纪慈希擦肩而过,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那个瞬间她感觉纪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