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房里走出来,纪慈希边快步走边深呼吸去平复自己的心情。
纪慈文根本不会明白当她接到医院的电话的时候有多么惊慌失措。
尽管纪慈希嘴上对纪慈文很是冷淡,但不管怎么说,纪慈希在心中还是把纪慈文当作姐姐。
走到电梯前,纪慈希想了一下还是拐回到前台。
她敲了敲前台的桌子,正低头写东西的护士抬起头,问她有什么事。
“请问今天去511病房的人……是哪位?”
护士闻言脸色一变,她紧张地下意识垂下眼睫,局促地摇头。
“很抱歉,这个我们也不清楚。”
看到护士这样的神情,纪慈希明白今天去纪慈文病房的男人应该是个厉害人物。
她回头看向姐姐病房的方向,眼神里的感情愈发沉重。
到底是什么样的家伙?
走出医院,纪慈希直接去了医院旁边的小商店。因为现在还是冬天,所以小卖铺的冰柜里放的还是一些速冻饺子之类的食品。她扫了一圈冰柜,最后走到老板身边。
“请问有没有冰块?”
老板一愣,他上下打量了纪慈希,见她穿了一身焦糖色的大衣,大衣里还套着件宝蓝色的高领毛衣——明明还是一副大冬天的装扮。
他有些奇怪,就试探着问道:“冰块儿吗?”
纪慈希点点头,“就是夏天卖的那种冰块,给我拿一,哦不,拿两袋吧。”
老板虽然有些奇怪这人大冷天的为什么要买冰块,但还是走到了身后的库房翻找起来,毕竟没有人和钱作对。
大概翻了有五六分钟,老板拎着两包还冒着白气儿的冰块从库房里走出来。纪慈希接过冰块,又拿了瓶矿泉水,甩下五块钱后快步离开。
她赤着手抓着两包冰块,冰凉的触感很快就化成刀割一样的痛感通过她的手心在全身上下游走。
她走到车站的一排长椅前坐下,在其中一包冰块的包装上撕了一个小口,挤出一块冰块放进嘴里。
她并没有让那块冰块在口腔里停留,而是直接用牙齿将冰块咬碎,咽进了肚子里。
一包冰块就这样不到几分钟被她解决,纪慈希的脸色因为这极寒凉的冰块煞得通红,嘴唇也变得稍微有些发紫,微微地颤抖着。
她重重地呼出一口雪白的凉气,又拿起另一包冰块。
这是她从小就养成的习惯,无论是受到了委屈还是极度的愤怒,她都是靠着这种方法来冷却自己的情绪,来抑制住自己流泪的欲望。
父母亲去世时姐姐并不在家里,她一人操办了二老的葬礼。在那段时间,她不知道吃掉了多少冰块,才没有让自己崩溃。
她边嚼着嘴里的冰块边苦笑起来。
也许自己那个倒霉的不孕症也与这个习惯有关吧。
解决掉剩下的那包冰块之后,公交车正好到站,纪慈希把垃圾随手扔进垃圾桶里,直接上了公交车。
她抓着公车的扶手拿出手机给培训机构打了电话,即使领导表示可以准她一天的假,她还是执意下午要回去工作。
少干半天就少半天的提成。
领导允许她吃过中饭后再回去上班,纪慈希就在培训机构附近下了车,她找了家餐厅,打算叫碗牛肉面吃。
与牛肉面一起被服务员端上桌的还有一口乳白的炖盅。
纪慈希有些疑惑地抬头,她微笑着指着那口炖盅问道:“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只点了牛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