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着大门的客厅财神位上摆了一尊貔貅,它的身后,也就是客厅里没有窗户。这种摆法暗示着只进不出,凌风知道自己三弊五缺,命中注定敛不住钱财,这种摆法也只能在心里安慰一下自己。
那尊貔貅的嘴下放了一碗水,位置在嘴跟下巴的中间。凌风算了下日子,去后院那口井里打了新鲜的井水给它换上。
凌风想不明白,她在这个地方呆了快三年,一直安分守己靠着手艺吃饭,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要抓她的警察?她是凌家八代单传的风水师,而凌家祖上又是个道士。
有句话说的好,盛世和尚开门迎客,乱世时关门安分守己。而这道士则恰恰相反,盛世归隐,乱世出山。
凌家祖上出山次数屈指可数,最近的一次可以数到凌风的太爷爷。抗日战争时太爷爷带着爷爷下了山,一杆□□一柄拂尘,立了不少战功。
可这又如何?出四害的时候,还不是被当做毒瘤给灭了干净。
凌风抛开脑海里杂乱的思绪回了屋,她坐在雕花椅上,趴在红木桌上剪纸人。
普通的a4字裁下巴掌大的小块,用剪刀剪出一个圆圆的脑袋,粗短的身子,小小的四肢。
凌风剪的很认真,修理好边边拐拐之后用手随意一弹,纸人飘在半空悠悠地往下落。
纸人短短小小的四肢动了动,一个跃身跳到了桌子上。
“小白,去,找那个警察”。凌家用食指在纸人圆脑袋上戳了戳,指了指门外。
小白,凌风曾经遇见过的一条流浪狗的名字,那条流浪狗身上的毛都粘在了一起,隐约能看出是条白黄相间的土狗。
她命中不敛财,又居无定所,只能偶尔带点食物去小白常去的地方唤它。
纸人,类似于平安京时期的式神,用犬或者其他动物的魂魄养成的式神,可以听从阴阳师的召唤,随时的出现。
小白病死,凌风下了地府问它愿不愿意跟自己走,在得到回应之后她冒死从鬼差手里抢下小白,把它养成了自己的“式神”。
纸人顺着风飘远了,凌风坐在原位若有所思。
警车开了公安局的院里,绕过正中间的旗号,开进了地下车库。
电梯从负一楼到五楼,王宁捏着手里的公文包,垂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市公安局好像天生就带了一种阴冷的气息,这栋楼坐北朝南,靠近北边尤其的清冷。
王宁出了电梯,熟门熟路地走向最里面那间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里面只有两个位子,前面那台电脑亮着光。桌上有个牌,上面写着“刑警大队科员郎晴”,桌子的旁边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圆领羊毛衫,胸前印着深蓝色的“police”。她手里拿着茶叶罐,正在往杯子里加茶叶。
“郎姐……”王宁低着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
郎晴的动作顿了一下,转身去拿刚刚跳电的水壶。
“我知道了,你把手续留下来,人放着我来”。热水倒入茶杯升起清烟,郎晴的声音夹杂着水声听不真切。
王宁踌躇了半晌,掏出包里的拘留证放在桌子上说:“谢谢郎姐”。
干硬的茶叶遇见了热水,舒展了自己的身子,郎晴吹了一下飘起的茶叶,翠绿的叶子慢悠悠地在杯子里打着旋。
她面前的电脑上是昨天早上的询问笔录,昨天有人来公安局报警,这是手打的询问记录,用相机拍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