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人隔了一个座的是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像是做苦力活的,脸上一脸的灰尘不说,脚边还躺着一个大麻袋。
再往后的后半截车厢,靠着后门的地方坐着一个带小孩的阿婆,小孩坐在窗边,阿婆坐在靠过道的那边。
凌风走到了后面,坐在跟阿婆隔了一条过道的位置。她看着窗外,看见车拐向了东二环,看似准备出城。
有很多人都有这种经历,半夜睡觉睡的好好的突然感觉自己醒了,醒来的自己可以看见周围的环境,可就是睁不开眼。不管你用再大的努力,用尽各种方法,掐自己的手臂却没有感觉。
这种经历多半是鬼压床。
但王宁是第一次遇见这种鬼压床。
他看见自己的床尾坐着两个女鬼,那两个长相可怖的女鬼看着他,用一种特别悲凉的语气唱起了《孟姜女》
“葫芦结籽生孟姜,喜结良缘遇范郎。
千古一帝秦始皇,拆散一对好鸳鸯。
范郎修筑长城死,孟姜哭倒长城墙。
贞烈女子性情刚,为保全节跳了江。”
孟姜女遇见被征兵的白面书生,本是一段大好姻缘,可惜军官强行带走了书生,最后死在了修长城的时候,尸骨埋进了城墙里。孟姜女哭倒了长城,向路过的秦始皇提了三个要求,最后跳海自尽。
那声音凄凄惨惨戚戚,再加上两个相貌可怖的女鬼一唱一和,唱到伤心处时血泪顺着脸颊而下,原本就破碎不堪的面容更加让王宁不寒而栗。
王宁想出声,嗓子像被扼住的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他感觉自己全身像跌进了寒潭里,只有胸口处还有些温度,温暖着他的心脏。
那块白天花了大价钱的玉佩紧贴在他的胸口,散发着温热朦胧的白光。
正当王宁准备跟女鬼们僵持一夜的时候,他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那凄惨的女声戛然而止,王宁觉得身体的禁锢也消失不见。
王宁从床上翻身而起,摸到放在枕边的手机,是来自中队的电话。
“喂,陈队,我是……什么?好个,我马上到!”王宁从床上翻身而起,发现那两只女鬼不知在何时不见了踪影。他摸着自己胸前的玉佩,温软的玉料紧贴在胸口。
窗户大开着,窗帘被风吹动,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车,倒像是绕城而行。
凌风坐在公交车上紧了紧自己身上单薄的风衣,夜晚的寒意深重,有些微凉。
那个衣衫破旧的男人在之前下了车,后来车上上来了一个看似二十岁的女学生,化着一副看起来胭脂味很重的妆。她坐在了跟老人平齐的位置,看着窗外默不作声。
车路过一处工地,在靠近公路的拐角有一个不大的小土坡,土坡上有根冒出头的棍子,上面蹲了只漆黑的乌鸦。
路灯下,能看见那只乌鸦羽漆黑的羽毛,它张嘴叫了两声,拍了拍翅膀。
车停在了路边,不知道从哪冒出两个年轻的男人,先上车的人体格强壮,露在外面的颈侧隐隐露出一小块纹身。后上车的人身形瘦小,穿着黑皮夹克,袖子捋起一小段,能看见他手背上纹的蝎子。
那两个人目光呆滞地上了车,在看见坐在后排的凌风时眼里闪过一丝凶狠之色。
凌风漫不经心地打开折扇,空无一字的白色扇面上一闪而过一丝银光。
“找位置坐好”。开车的男人不耐烦的说了一句,车子拐上南三环,看起来准备往城里开。
后上车的两个男人老老实实地找个靠前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