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名,他关掉投影仪,公事公办的吩咐:“刚刚布置的作业最迟下周三之前完成,学委统一收好,发我邮箱。今天就先到这里,下课!”
他话音一落,学生便做鸟兽散。
昨夜失眠,牙齿又疼得厉害,一堂九十分钟的大课让他觉得有些吃力,身心俱疲。
他快速地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室。
“贺老师……”
“贺老师……”
在楼梯口,他听到有学生叫他。
他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到江暖远远朝他跑了过来。
女孩手里拎着一袋东西,跑得很急。
“有事吗江暖?”
江暖胸腔浮动,有些喘气。
“贺老师……”她将那袋东西往贺清时跟前一提,小心翼翼地说:“这是我妈妈自己晒的葛片,泡水喝特别降火,您拿回去试试,我看您牙疼也有好几天了。”
贺清时注视那只小小的纸袋,眯了眯眼,没伸手。
他的眼神很冷。
江暖心里忐忑,整个人也显得有些局促,紧张地握紧拳头。
刚才那几句话她已经打了无数遍腹稿了。如今面对贺清时,她还是特别紧张。
贺清时半晌不出声,江暖越发不安,“贺老师您别误会,我就是看您牙疼……这个东西不值钱……可真挺管用的……”
声音越来越小,语无伦次,最后没了声音。
“谢谢你江暖。”贺清时礼貌客气,可态度却极其冷淡,“不碍事的,过两天就好了,谢谢你关心。”
说完不再停留,直接抬步下楼。
或许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可这年头师生关系敏感,不得不慎重。
女孩僵在原地,气血翻涌,脸刷的一下就红了,滚烫发热。羞耻心自心底升起,快速蔓延全身。
——
从主教楼离开,贺清时没回办公室,而是驾车去了第一医院。
时值中午,产科楼住院部大厅依旧人来人往,人潮如织。
他乘电梯去了16楼。
他到的时候,霍初雪恰巧也在。
她身上的白大褂干净整洁,纤尘不染。露出里面浅色条纹衬衫的衣领,规整整洁,不见不丝褶皱。
难怪说白大褂神圣,霍初雪一穿上这身白大褂,她永远神采奕奕,精神抖擞,身上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儿。
霍初雪是例行过来察看,每天三次。张淑兰的情况毕竟特殊,产后的各项指标主治医生都需要严密关注。
她也是刚到病房没多久,贵叔正在喂张淑兰喝粥。
手术结束到现在,张淑兰已经排气,可以吃一些流质食物。
张淑兰产后恢复得不错,面色红润,贵叔将她照顾得很好。
夫妻俩一看到贺清时,张淑兰忙支起身体,“姑爷,你来了啊!吃饭了没?”
贵叔则赶紧退到一旁给他搬凳子。
贺清时说:“我刚下课,过来看看您。您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张淑兰:“我挺好的,除了刀口有些疼,别的都好。霍医生很尽职,一天过来好几次。”
贺清时没坐,依旧站着,看向霍初雪,面露感激,“辛苦霍医生了!”
霍初雪柔柔一笑,淡声道:“贺先生不必谢我,职责所在。”
霍初雪环视病房,“孩子呢?”
张淑兰回答:“护士抱去洗澡了。”
几人在病房里说了会儿话,霍初雪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