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露说出这句话时,天空中正好响起了雷鸣,雷光将地面的一切短暂得照得透亮,也照出了夏尔没能掩饰住的不可置信的面容。
“你是怎么发现的?”屋子里,对话还在继续,那是夏尔印象里的阿姨从未用过的险恶语气。
然而女仆的回应依旧冷静。
“血的气味。”
她的回答不只是让夏尔愣住,也让屋里的人也怔了一下。
“早在第一次见到安洁莉娜夫人和您的执事格雷尔先生时,我就嗅到了两位身上浓郁的血腥味。这种味道不是只杀一两人就能累积出来的,同样,也不是能用清洗或者香水就能完全掩盖的。或许一般人闻不出来,但是在我看来,就像黑夜里的萤火一样十分显眼呢。”
梅露的声音有条不紊地叙述。
“我以为这是您的隐私爱好,而且和少爷没什么关系,所以一直缄口不言,就算您身上的那股味道越来越重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一直到这次,少爷带我出来,让我接触到了这件案子。夫人,原谅我这次没有办法再保持沉默了。”
屋子里,红夫人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别开玩笑了!就凭我身上的味道?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自然不可能只凭您身上的味道去推测您就是开膛手杰克。”女仆继续解释,“事实上少爷带我们去葬仪屋先生的那天,虽然警察拒绝了我们堪察现场,但事后我趁他们松懈时偷偷溜进去看过。案发现场残留的那股血气味道,和您还有格雷尔先生身上的,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来到伦敦的当天,梅露早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那天察觉到凶手具体是谁的人应该不只我一个,执事先生也是知道的。我不清楚他是否和我一样顾虑到少爷的心情,但至少他后来做的事却是我希望的——找一个合适的替罪羊,掩盖真正的凶手。这样就能避免您和少爷之间的冲突了。”
“呵。避免我和夏尔的冲突?”昏暗的小屋里,一身红的贵妇人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然后猛地抬头狰狞看过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有什么资格来阻挠我!像你这样什么都没失去的年轻女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三道四!格雷尔,给我杀了她!”
“这样好吗?”一直给人畏畏缩缩印象的废材执事,此时说话意外的自信,“毕竟这可是你外甥最器重的女仆长呢。她要是死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别废话了!梅露知道了这件事就代表夏尔迟早会知道,不过是早晚的事罢了。”红夫人语气阴冷,“事到如今,就算站在这里的是夏尔我也绝不会让步了!就让这座城市在今天晚上再添两具面目全非的女尸好了,格雷尔,动手!”
又是一声雷鸣,它恰好遮盖住了屋内的动静,大雨在这时倾盆而下,夏尔正欲下令让执事冲进去,小屋的门却从里面被粗暴地撞开,金发的女仆扛着一个昏迷的年轻女人从里面以扑窜的姿势逃出来,她的身后,是拿着一把电锯挥舞追杀的格雷尔。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您在塞巴斯蒂安面前的威风都到哪去了呢,女仆长大人?”电锯的声音刺耳又令人惊惧,然而手持着它如同猫戏老鼠般追逐的开膛手发出的嗜虐笑声更加恐怖。
被他追赶的女仆因为肩头扛着人,只能在雨中狼狈地逃跑,她虽然没有反击能力,但反应神经十分惊人,哪怕在这种狭小的巷子究竟也能灵活地进行腾挪闪避,每每在惊险时都能躲开电锯的袭击。
“干什么只是逃啊!不如扔掉那个累赘和我好好玩一场啊!虽然你不是我最喜欢的红色系,但是像你这样样样出色的美人被砍得七零八碎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