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弋出去上了趟厕所,其实是给陈望成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听筒里传来乱哄哄的声音,陈弋心蓦地一紧。
“哪儿呢?”他拧起了眉。
“怎么了?我这边忙着呢,你和小寻妹妹都在家吧?”
“不在家在哪儿?”陈弋心里担心,语气却很冷,“我把她赶出去?”
“臭小子,你敢!”陈望成平地一声吼,又赶忙压低了声音,“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你好好照顾妹妹,我和你林阿姨可能回去得比较晚,你们困了就先睡,别等我们。”
陈弋勾唇,很淡地哂笑一声:“这话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有后妈了呢。”
“你个臭小子,我看你真是皮松了,我回去再好好收拾你!”陈望成气得不轻,当即就要挂电话。
“等等,”陈弋眸色敛了敛,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事,你甭瞎担心,你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照顾好你小寻妹妹,懂不懂?”
“你要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敢把她撵出去,你信不信?”
“臭小子!反了天了你!”
“说,或者不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陈望成才叹了口气:“你林阿姨的前夫,就是你小寻妹妹的爸爸。”
“别叫那么亲,”陈弋说,“我和她们不熟。”
“个臭东西,少给我贫!还听不听了?”
“听。”
“老谢今晚喝高了,心里不舒坦,去你林阿姨家闹事,小寻的手你也看到了,就是他不小心伤的。”陈望成说着,愤懑地叹了一声,“幸亏我去的及时才没酿成大祸,我把林阿姨和小寻带去医院,然后带咱家了。可谁知道老谢闹完又去酒馆子继续喝,喝得上头和旁边桌打起来了,被人用啤酒瓶搁脑袋上开了瓢,这会儿人在医院躺着呢,我和你林阿姨还在警局善后。”
陈弋听完,拧起了眉。
他想起谢寻说的话,想起谢寻的伤,想到今晚林思楚脸上若隐若现的巴掌印,又和陈望成说的联系起来,大概还原了今晚事情的原貌,而谢寻那个所谓“爸爸”的形象,在他脑海里也清晰了起来。
男人,最怕的不是没本事,而是没本事爱喝酒,一喝酒还上头。扶不上墙的烂泥一摊,动手打女人,实在称不上男人。
莫名的,他忽然有些同情谢寻和林思楚,但转念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出宋婉南那张憔悴的脸,刚才那点同情瞬间没了。
陈弋心里忽然烦躁得紧,从裤兜摸出一根烟叼进嘴里,点燃后吸了一口:“都离婚了还替前夫擦屁股?做好人也没这么仁至义尽的。”
“唉,话虽这么说,老谢出事电话直接打到你林阿姨那儿,她又是一个心软善良的人,哪儿能坐视不管?”
“心软?”陈弋冷笑一声,他对着镜子吸了口烟,袅袅烟雾模糊了他硬朗的五官,“她心软,善良,我妈就心硬,冷血,是么?”
“你!”陈望成咬了咬牙,语气有些愤怒,“不说了,我挂了!”
陈弋眸色沉着,没说话。
“你小寻妹妹今天刚缝针,记得提醒她吃药换药,还有早早休息!”临挂断,陈望成还喋喋不休地嘱咐着,“你去收拾一间客房让小寻妹妹睡,听到了没?”
陈弋吸了口烟,没答应,只冷道:“挂了。”
挂断电话,陈弋又在厕所里抽了两根烟,才推门进了卧室。
每次开门,屋里这位不速之客总会给他不小的惊吓。
谢寻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课桌的椅子上转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