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气话叫你去送快递你就真给我跑去送快递?!”
陆铭周身子一侧恰好躲过袭击,他垂下眼帘埋汰道:“敢情我这听您话也是错的。”
陆远怀骂:“放屁!”
陆铭周双手交叠垫在脑后,慢悠悠地解释:“跟纪盛那帮人打赌,我这不赌输了吗?”他停了停,抑扬顿挫道:“不是您从小教我,这人无信不立,业无信不兴,国无信——”
陆远怀整个面部肌肉都开始轻微抽搐,他冷声打断:“赌输了你就扔下你那破公司不管?你多大了?做事还这么不考虑后果!”
“什么叫破公司——”陆铭周先是一本正经挑刺,而后又是嬉皮笑脸:“三十而立,我这不还差三年,您再等等。”
陆远怀噎个半死,这四两拨千斤的本事,他是斗不过了,诺大的病房顿时静可落针,思来想去他改变战略,陆远怀语气软下来,“狗子啊,你回来帮帮爸爸吧,爸爸年纪大了,辛苦大半辈子了。”
陆铭周:“......”
他哽咽,眼底泪光闪烁:“狗子啊~~爸爸是真的累了,想趁着现在还能走得动,去非洲看看大象,去土耳其坐坐热气球,去新西兰摸摸大奶牛。”
陆铭周:“............”
狗子,是他在天堂的妈妈周念给他取的小名。
陆远怀年轻的时候就爱摆谱,大过年的还在书房陶冶情操,一个指望在文学上有所造诣的人竟由着周念胡来。
小时候纪盛一伙人还会不知死活的一口一声“周二狗子”喊他,后来大了,大家都懂事了,很多年没人叫了,上一个这么喊的也就被他打的差点找不到回家的路。
陆怀远还在演,又是催人泪下的一句:“大狗子啊~~你帮帮爸爸好不好?”
陆铭周揉了揉太阳穴,难得正经喊了声:“爸——”
陆怀远心下一喜,觉得这事兴许有些戏,正琢磨着要不要挤两滴眼泪助兴,就听见陆铭周面无表情地补充:不好。”
陆怀远:“......”
陆铭周重新站了起来,踱步到床尾,正色道:“这事就两种解决途径——要么博恩建筑倒闭,我卷铺盖回家。要么你给我找个后妈,趁着老当益壮给我添个弟弟,到时候别说是去新西兰摸大奶牛了,你就是想出家都没人拦你。”
他缓了缓,调侃了句:“不过,这前者看我,这后者嘛——看肾。”
“......”
陆怀远脸色黑成锅底,直接掀翻被子从病床上跳了下来,“混账东西!”
陆铭周没想到这戏剧化的转折,警惕地后退了几步:“怎么还动手了?”
陆怀远一边套拖鞋一边撸袖子,摆足了架势。
陆铭周脸色挂不住了。
“咚咚咚——”敲门声骤然响起。
病房的门被推开一条缝,江甜先是探进半个脑袋儿,看见几米外的高大男人,她才推门进来,往前走了小步,又停下,而后柔声道:“陆铭周,我都买好了。”
来得正巧,陆铭周放松警惕,抬脚往门口走。
身后陆远怀却明显一怔,随后反应也快,伸手一记爆栗落在陆铭周后脑勺。
陆铭周身形一晃,他转身,正想出言镇压,谁知迎面又是一记爆栗,旋即传来父亲气势恢宏地一声怒吼:“你小子现在居然连未成年都不放过!”
陆铭周:“......”